江琼眼底的平静,像是落入石子的水潭,恐慌宛如涟漪般,向四周快速蔓延。
不等她开口辩解,陈昕言急急道:“琼表姐别说是我之前赏下的,那簪子是我娘为我成亲之事,特地请金玉阁打造的,既然你说近来未曾见过我,只要查一查那个婆子手上,有没有我赏的金簪,就清楚到底是谁在说谎。”
此时,江琼脸上的平静彻底消失,狠狠咬紧牙关才勉强没有露出心虚。
睿王妃松缓的神色顿时紧绷,正想给旁边的嬷嬷一个眼神,犹如大胜一场的陈昕言,得意地扬起下巴,向上请求道:“请王妃娘娘允我去将那个婆子找出来。”
“不好让表妹一人前去,不如请王妃派上两人,我们这边再叫上两个人,以免后续掰扯不清。”江善难得地投过去一道满意的眼神,善解人意的提出她的建议。
陈昕言顿时犹如打了鸡血,高声道:“善表姐这主意好,这样咱们两边都有人,不用担心偏袒了谁。”
说到偏袒两个字的时候,她的目光在睿王妃和江琼身上滑过,眼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睿王妃能将偌大的王府打理地井井有条,将睿王的妾室和庶子女捏在手心,那能是简单的人么,岂会看不出陈昕言脸上的质疑和不满。
但毕竟她是长辈,又是妥妥的体面人,即使不虞被小辈顶撞,也不会在未撕破脸皮的情况下,逞一时的畅快。
相比之下,江琼的道行就要浅些,脸上几乎维持不住冷静,欲言又止地朝睿王妃送去哀求的眼神,将做贼心虚四个字,表现的明明白白。
陈昕言在原地等了等,见睿王妃沉思着不开口,忍不住催促道:“王妃娘娘,是非曲直只待找到那个婆子,一切都能清清楚楚,睿王府的声誉重要,但我陈府的名声同样不容儿戏。”
睿王妃的眼皮跳了跳,明白这事不能轻易揭过,缓缓道:“也罢,就如陈大姑娘所言,吴嬷嬷,你再找个人,陪着陈大姑娘去浮翠院走一遭。”
可能是为了维持形象,她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极其的松缓,明显十分善于管理表情。
唯独江琼面如死灰,半边身子瘫倒了椅子上,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
陈昕言叫上一个自己的丫鬟,在得到江善的同意后,又连声唤上流春跟着,三人随着吴嬷嬷快步向浮翠院走去。
房间里不过少了五人,顿时像空旷了许多,候在两旁的奴婢,各个深深低着脑袋,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气氛有片刻的凝滞,三位主子谁也没有开口的欲望,下方的奴婢更不敢发出声响,直到出去找人的陈昕言,一脸激动地从外面进来,房里的奴婢这才几不可见地吐出口气。
她扯着一个矮胖婆子从外面进来,满脸的扬眉吐气,那婆子头发散乱,衣裳褶皱散开,明显是被强行拽过来的。
“就是她,去见我的婆子就是这个人,还有这支金簪,王妃娘娘可以看看,上面有我陈府的印记。”
她将手上握着的金簪递过去,着重露出刻有陈府印记的那一面。
那婆子一进门,瞥见上首威严肃穆的睿王妃,不用任何人提醒,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胆战心惊地抖着身子,急切地向世子妃投去求救的目光,不想对方看都没看这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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