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端着茶壶上来,先给江善斟满茶后,又来到下方替几位管事续上茶水。
瞧着旁边优哉游哉喝着茶水的林掌柜等人,陈管事心里那个恨呀,觉得就是这几人的背叛,才导致他现在进退维谷。
然而林掌柜等人也不是傻子,陈管事最开始提议不带账本的时候,众人就察觉到里面有异,他们手上的生意本就是亏损状态,就算想昧银子也没多少,何苦再来惹了少夫人的眼?
自是当面呵呵笑着点头,转过身就抛到了脑后,顺便乐得看陈管事去打头阵,若是他将少夫人压下,他们跟着沾点好处,若是他压不过这新主子,那他们自然得择良木而栖。
时间缓缓流逝,出去拿账本的红绡从外面进来,屋内悠闲喝着茶的几位管事,纷纷放下手上的茶盏,做出一副聚精会神侧耳倾听的模样。
“姑娘,账本拿回来了。”红绡将手上的账本递上去,斜视下方陈管事一眼,“奴婢到绸缎铺的时候,铺子里居然半掩着门,两个看守铺面的伙计,还靠在柜台里打瞌睡,里面别说客人了,尽是灰尘和虫蚁,也不知多久没打整过了。”
这话一旦说出口,陈管事的脸色当即变白两分,朝着上首急切解释:“少夫人容禀,实乃那玉锦阁抢走了咱们铺子里的生意,寻常几日不见有客人上门,是以里面的伙计才稍有懈怠,待小人这次回去,定然好好教训他们,再不敢犯这等错误。”
江善对这话不置可否,翻看账本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久不闻上面之人的态度,陈管事心底飘上几缕浮躁,暗自磨了磨后槽牙,不过一个不得宠的闺阁千金,还在他跟前摆什么谱,也不怕风大闪了身子。
“陈管事。”江善从账本中抬起头。
陈管事身形一凛,忙拱手回道:“小人在,少夫人有何指教?”
“我见你这账本中记载,铺子里连着半年购进了一批流光布,但每月却并没有卖出多少,最后俱是以瑕疵料子处理,可有这么回事?”不急不缓的语调透着隐隐的冷意。
陈管事眼里闪过暗光,将打好的腹稿说出来:“姑娘有所不知,这流光布质如其名,如流光般细腻光滑,在有光线的地方,行走间似波浪般层层叠叠散开,很是有几分噱头,是以小人初见这布料时,便觉得大有利益可赚,遂向那商人连着定了半年的货。”
说到这里,他重重的叹口气,“谁知那玉锦阁售有同样的料子,还仗着有进货的渠道,卖得比咱们铺子里的便宜,一下子就将咱们比了下去。”
红绡质问道:“他们能卖得便宜些,难道你就不能?不说比玉锦阁的便宜,便是卖相同的价格,也好过最后以瑕疵布的料子折价卖出去!”
陈管事摇摇头:“你这小姑娘,这就不懂了,那玉锦阁进货的价格便宜,所以敢随意的降价,再说,若是咱们降了价,那边再重新降价呢,这一来二去之间,唯恐会亏得更多,且这般做的话,容易得罪之前买过的客人,不妥,不妥!”
江善指尖停在账本上的某处,脸上的表情陡然严肃,“陈管事,这流光布你是以多少进价买来的?”
陈管事的眼神有了些微变化,少夫人为什么单独问这个,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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