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玉簪是他得知表妹被送去素月庵,母亲又不许他去看望她时,一时心有歉疚去铺子里专门买来的,只是后面一直没找到机会送出手。
玉簪是青白玉的,算不得多珍贵的材质,雕刻的是莲花纹图案,上以金丝嵌入莲瓣,让原本素雅的簪子多出两分华丽。
江善的眼底有些微的怔愣,葱白如玉的手指接过玉簪,垂眸回道:“多谢表哥,我很喜欢。”
陈叙言扫过表妹脸上的平静,眼底有显然的失望滑过,一时间两人似乎都没了话题,直到一盏茶耗尽,见表妹没有挽留的意思,他沉默地起身离开。
流春送了陈叙言出去,回来后脸上表情欲言又止。
江善抬起一点点眼眸,“有什么话就说。”
“姑娘......”流春顿了一下,犹豫着说:“奴婢看见表公子往何姨娘的院子去了......您怎么不留表公子用午膳呢,奴婢觉得表公子是想留下来的。”
江善抿嘴不语,过了好半响,淡淡地说:“想走的人留不住,随他去吧。”
流春在心里悄然叹息,她知道姑娘生夫人和表姑娘的气,只是如何也不该将表公子推出去呀,万一让那边得了表公子的心,指不定就没现在的安分老实了。
*
没有陈叙言的琅萱院,重新恢复宁静,用过午膳过后,江善去榻上小歇片刻,接着红绡就进来通传,说是外面铺子的管事,前来拜见姑娘了。
来的管事有六人,管着绸缎铺的陈管事,胭脂水粉铺的马管事,杂货铺的郑大管事,以及管着酒楼的林掌柜,和两处田庄里的赵管事和郑管事。
流春带着小秋搬来一座翠竹绣白蝶的屏风,江善坐在屏风后面,看着珍珠带着六位管事从外面进来。
“小人叩见少夫人,少夫人安康。”
江善略微颔首,温声道:“几位不必客气,都起来吧。”说着对流春使了个眼色,“给几位管事看茶。”
“多谢少夫人。”几人当即拱手致谢,态度是十分的恭敬。
透过屏风上的细纱,只能隐约瞧见外面模糊的人影,江善收回探究的目光,轻声说道:“请几位管事前来,除了想认识诸位之外,便是想请诸位说一说,最近铺子里的盈亏情况。”
一说到这个,几位管事心里俱是一凝,众人看了看左右,都不想做最先介绍的人。
流春看了眼姑娘,江善对她点点头,流春往前一步,看向最右侧的一位留着两撇胡须的管事道:“既然诸位不好决定,那便从这位管事开始,依着顺序依次汇报。”
被点名的管事,正是绸缎铺的陈管事,他心下暗呸一声,面上和善地回道:“小人是西街绸缎铺的管事,寻常铺子里多是售卖南方来的时新布料,只是自从那玉锦阁开张后,咱们铺子的生意日渐不佳,到最近这半年来,更是月月亏损,小人有负主子所托,请少夫人责罚。”
江善脸上表情严肃,冲外面问道:“铺子里的账本呢,拿来我看看?”
“这......”陈管事面露游移,“不知少夫人要看账本,小人一时脑子糊涂,忘了带过来了。”
红绡听见这话,反驳的话脱口而出:“你怎么会不知道,奴婢的娘去通知你们的时候,明明多次提醒你们,要带账本过来的。”
陈管事也不多解释,只一个劲儿地说自己忘了。
江善将目光转向另外几人,沉声询问道:“你们呢,也没带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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