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差半刻钟到巳时。”流春嘴里回着话,两只手轻轻扶着姑娘起身,拿了个软枕垫在她背后,“早晨的时候,红绡和珍珠原本打算叫醒您的,后面见您睡得沉,便让人去静然院传了话,说姑娘您身子不适,今日无法过去请安。”
“这样就很好,我现在并不想见到那边的人。”江善靠在床边点了点头。
流春起身将熏好的衣裳拿来,伺候着江善从床上起身,又出门叫来几个小丫鬟收拾床铺,她则亲自拧了帕子,服侍着姑娘洗脸洗漱。
江善坐到妆奁镜前,身后有浅金色的阳光洒下,模糊了镜中人影的面容,“我昨晚交代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流春一边将她的头发梳顺,一边轻声回道:“奴婢将那玉簪呈给夫人,夫人当即沉下脸色,让人将何婆子等人扣了起来......不过何婆子几人,是谁都不承认打碎过姑娘您的玉簪。”
江善淡淡嗯了一声,示意流春继续往下说。
“......奴婢就和夫人说,是何婆子等人抬那院落摆件时,将旁边放玉簪的锦盒带到了地上......奴婢看不出夫人是否相信,不过夫人却以手脚粗笨为由,让人打了何婆子等人二十板子,将人打发去了浣洗房。”
从正院茶房的管事婆子,沦落到去浣洗房洗衣,可谓是一遭从天上跌落地下,想必何婆子此时,后悔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确实如江善心中所想,躺在炕上养伤的何婆子,悔得满嘴发苦,原以为能在夫人跟前讨个巧,不想短短一个时辰,先是挨了二十板子,再让人送出正院。
再说,她不就是打了那臭丫头一巴掌么,少夫人至于这么陷害她,真是丧了良心了!想到日后洗不尽的衣裳,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浣洗房除了清洗主子的衣裳外,还会额外替府里得脸的丫鬟婆子洗衣,像她这种被贬去洗衣房的下人,根本接触不到主子的衣裳。
再说到江善这边,听到流春的回答后,她平静地点点头,说:“从今日起,咱们院里丫鬟婆子的衣裳,都送去浣洗房,指名让何婆子清洗。”
她既然手上力气大,那正好给她找点事情做,免得浪费了那一身的蛮力。
“奴婢稍后就传话下去。”流春给姑娘套上一只琉璃金丝手镯。
从妆奁镜前离开,来到榻上坐下,听到动静的珍珠和红绡,一同从外面进来,一起的还有提着食盒的绣桐。
江善微抬了一下手腕,让珍珠等人从地上起来,目光在红绡脸上滑过,见她脸上的红肿消退,微提起的心放下,“有哪里不舒服的,记得去请了大夫过来,女子脸颊贵重娇嫩,万不可有丝毫损伤。”
红绡感激地屈膝:“多谢姑娘关心,也谢谢姑娘替奴婢做主。”
“你们是我身边的人,我自然是要护着你们。”江善语气郑重。
流春等人心底十分感动,眼眶悄然泛上淡淡的粉色。她们这些做奴婢的,见得多了不把丫鬟当人看的主子,能遇到一个愿意维护她们,为她们做主的主子,她们已是三生有幸。
等江善用过早膳,红绡端着茶具从外面进来,一面低声禀告道:“姑娘,奴婢娘让奴婢来问您,之前准备上门来拜访的几位管事,您准备什么时候再见一见他们?”
江善揭着茶盖的手微顿,思索片刻,开口道:“让他们今日下午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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