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当日回府后,立即让人请了文阳侯过府小聚,等文阳侯从陈府离开,便开始着手打点准备起复的事。
然而临到最后关头,仍然在皇帝那边出了问题,文阳侯起复的折子被压了下去。
众人摸不清皇帝的意思,一面表现出对文阳侯的看重,一面又不许文阳侯起复,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他们不知道的事?
江善的眉心跳了一下,状似不解道:“前朝的事情,我是一知半解,猜不出陛下的深意。”
陈老夫人直视过去,郑重问道:“当日陛下与你说过话,可曾透露出些什么,你仔细回想一下。”
文阳侯府和陈府,现在是亲上加亲,较之一般的人家,更为的亲近和深厚,陈府的人自是希望侯府能越来越好。
江善抿着唇摇头,“陛下并未说过什么,那两篓子荔枝,是因为舅舅提起我在素月庵替外祖母您祈福,这才赏下来的,对了,当时舅舅也在场,还有其他的几位老大人,都是有听见的。”
眼看在她这里问不出什么,陈老夫人和马氏的脸上,同时闪过一抹失望,“也罢,陛下的意思,哪是那么好猜......”
“不好了,老夫人,大姑娘她......”一位穿着浅绿色衣裳的丫鬟急急冲进来,满脸焦急的说道:“......她跑去琅萱院,将少夫人的库房开了!”
不怪这丫鬟这般惊慌,实乃女子的嫁妆并不属于夫家,若是夫家的人打新嫁娘嫁妆的主意,藏得严实还好说,但凡露出一丝半点风声,都得让人戳脊梁骨嘲笑。
像是陈府这类高门大族,更是将名声看得贵重。
陈昕言与沈恒枫暗中苟合的事,已经让府里蒙上一层阴翳,要是再传出陈府打新夫人嫁妆的主意,这是要没脸再出去见人的节奏。
陈老夫人捂着胸口,一手指着马氏低喝道:“你生的好女儿,还不快去看看,这是又想发什么疯!”
要不是老大之前在战场上伤了身子,身下只有陈叙言和陈昕言这一儿一女,她是恨不得将这没脸没皮的孙女打杀了去,免得日后给陈府招祸。
马氏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起身,草草地冲上首屈了屈膝,背影慌乱地快步走出长福堂。
听见那丫鬟的传话,江善脸色霎时一变,当即就想回琅萱院看看情况,但碍于陈老夫人没开口,她只得坐立不安地在原地候着。
陈老夫人回过神,注意到一旁欲言又止的外孙女,疲惫地说:“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你也快些回去吧,这一路舟车疲乏,回去好生休息。”
江善强忍着心底的急切,屈膝冲上首行了一礼,等走出长福堂,这才三步并作两步地往琅萱院赶。
等赶回琅萱院,就瞧见马氏和陈昕言各站一方,中间摆着一盆摔碎的血珊瑚,周围的丫鬟婆子个个垂首敛息,像是寒冬里的蝉,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江善望着地上的血珊瑚摆件,眼前有片刻的发黑,两只手不受控制的轻颤。
看见江善过来,马氏深深运了两口气,强行挤出一丝笑容:“阿善来了,你表妹昨晚做了噩梦,听说你这里有一盆血珊瑚的摆件,想到血珊瑚素来有祥瑞之称,这才想着来你这里借来一用,不曾想一时没拿住......”
“表妹若要用,何不直接来找我?”江善的声音里透着冷意。
马氏脸色微僵,忍着怒气解释:“是你表妹思虑不周,这样,你这血珊瑚是多少银子买的,我让人折了银子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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