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善心下略微一想,就差不多明白因为什么事了,半是叮嘱道:“既然陈府里有事情,你没事就别过去打搅。”
陈昕言的事情,既然已经闹到外祖母跟前,或许用不了几日,就会有结果传来。到时候,整个陈府和侯府,怕又是一场地震。
她是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同样不希望江钰撞上去。
看见江钰听话点头后,江善捡了个无关紧要的话题,和江钰有一搭没一搭聊起天来,一同在酒楼用过午膳,眼见天色不早,再不回去就太过了,江善这才送了弟弟出去,随后与皇帝乘车回到素月庵。
盛元帝撩起马车上的帘子,看着下方回望过来的姑娘,眸里闪过柔和:“朕稍后便要回京,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江善咬着下唇,没有接这话。
皇帝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轻声叮嘱:“那个叫小秋的丫鬟,日后就是你的人......”顿了一下,“朕不是要找人看着你,只是担心你的安慰,有备无患而已。”
江善深吸口气,袖子里的双手紧紧揪住衣摆。
若是旁人对他这般爱搭不理,他早将人扔得远远的了,只是面对心尖上的小姑娘,他总是硬不下心肠,不忍她有丁点为难。
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盛元帝放下帘子,“......朕走了。”
目送着盛元帝离开,江善佯装的镇定崩塌,身子轻微颤抖着,强行挤出一丝笑容:“走吧,咱们也该回去了。”
珍珠随着姑娘回到院子,这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看姑娘比往日更沉郁的样子,心里有些担心却又不知该怎么安慰。
*
江善觉得不知道为什么,自盛元帝从慈恩寺离开后,时间一下子变得缓慢下来,原本说说话大半天的时间便过去了,现在她抄好半本经书,再一看时间,才过去半个时辰。
好不容易从早上捱到晚上,却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常常望着月亮爬上高空,她还生不出半分睡意。
又一次睡了不到三个时辰,江善感觉十分困倦,闭上眼睛却又睡不着,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坐起身,开口唤珍珠端了清水进来。
珍珠将浸湿的帕子敷在姑娘脸上,眼里是尤可见的担忧:“姑娘这么下去也不是法子,不如奴婢去请庵里的师太过来,替姑娘开上两剂安神的药。”
江善摇摇头,声音透过帕子传出来,闷声闷气地:“我这几日心里不大爽利,等过几日自个儿便好了。”
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再多的挣扎、犹豫和不舍,总会在一日一日的刻意淡忘下,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珍珠取下帕子,重新在凉水中浸过,敷到姑娘的脸上,“要不等会儿,天色阴凉下来后,奴婢陪姑娘去周围转转,兴许看看四周的花草树木,心情就能好起来了。”
江善没拒绝珍珠的好意,闭着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姑娘,侯府遣人过来了。”小秋敲门进来,“奴婢让她在廊下候着,姑娘要将人叫进来见一见吗?”
江善扯下脸上的帕子,脑中闪过江钰之前提醒的话,弯弯的柳眉轻蹙,思索片刻,说道:“让她进来。”
小秋点头退了出去,一会儿的功夫,引着一位穿着深褐色衣裳的老嬷嬷进来。
“奴婢见过二姑娘,姑娘安康。”刘嬷嬷恭敬的福身行礼。
江善微抬了一下手,开门见山问:“刘嬷嬷请起,你此次前来,是夫人那边有什么吩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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