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陈叙言睁开眼睛,就见江善坐在床沿,双眼无神的望着地上。
他心里一惊,翻身从床上坐起,担忧的望着江善:“表妹,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
江善回过神,眼底的复杂骤然消散,嘴角扯出一抹笑,摇头道:“我没事,就是刚到一个新的地方,还有些不习惯。”
陈叙言听见是这个原因,眼里的担忧散去,温声安慰道:“表妹别担心,母亲和祖母对小辈十分和善,对你更是疼爱有加,你在侯府怎么生活,在陈府便是如何,母亲和祖母不会介意的。”
江善眸光微暗,没将陈叙言的话放在心上,轻声说道:“时辰不早,该去给母亲请安了,表哥快起来吧,我去叫丫鬟进来。”
不知是有意无意,两人都没用夫妻间的称呼,仍是唤的表哥表妹。
江善打开房门,浅浅的天光照在她脸上,映出眼下淡淡的青影,候在门外的奴婢忙福身行礼,得到江善的同意后,鱼贯而入的收拾起屋子来。
走到最前面的,是马氏跟前的孙嬷嬷,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前,手指飞快的在床上铺着的白绸上一抹,下一刻一点鲜艳的红色落在白绸上。
她一面与江善说着吉祥话,一面动作飞快将白绸收起锁入锦盒中,她这番动作不过眨眼的时间,除了刻意留意着的江善外,没有旁人发现孙嬷嬷的动作。
江善眉梢挂上讽刺,转开余光不再看那边,坐在妆奁镜前,由流春亲自服侍着她洗脸洗漱,上妆梳头。
流春捻着淡淡脂粉敷在江善眼下,她心思比珍珠敏感,看见姑娘的第一眼,就察觉到姑娘平静面容下的疲惫,姑娘身上更是没有一点,作为新夫人的喜悦和期待。
流春想要问姑娘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然而目光瞥见周围进进出出的丫鬟,她暂时压下满腹忧虑,准备等从正院请安回来后,再好好与姑娘说说话。
换上新制的石榴红缕金白蝶襦裙,头上戴的是整套的珍珠头面,流春往后退了一步,满意的打量片刻后,折身拿出一枚绣鸳鸯戏水的荷包给江善配上,接着给江善换上一双蜜色缀珍珠的绣花鞋后,这才扶着江善去榻上坐下。
陈叙言端着茶盏坐在另一边,他一身淡蓝色绣银丝流云纹滚边的锦衣,腰间束着一条同色祥云宽边锦带,头上一顶嵌玉的银冠,将他乌黑的头发束起,目光清朗,气质文雅,如芝兰玉树,风光月霁。
看见江善由丫鬟扶着出来,他连忙放下手上茶盏,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咱们先在院里用过早膳,再去母亲和祖母那处请安。”
他说话的间隙,就有丫鬟端着早膳上来。
话虽是这么说,但江善不敢耽搁太久,草草用过两块点心垫底,便放下筷子不准备再用,陈叙言见状,无奈的笑了笑,知道表妹现在还在拘束,便打算遂了她的心意。
他放下手上的银筷,接过丫鬟递上来的湿帕擦拭双手,随后将手伸到江善面前。
江善怔了一下,旋即将手缓缓放了上去。
屋内的丫鬟见状,纷纷露出暧昧的笑容,她们日后都是琅萱院伺候的奴婢,自然希望伺候的主子,能得陈叙言的喜爱和重视。
走出琅萱院,外面的景致与侯府相差不大,山石点缀,绿藤繁花,高大的古树下方,间或设有小歇的石桌和石凳,修建整齐的常青树,散发着浓郁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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