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荣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突然走在前方的太监猛地停顿一下,一个穿着浅粉色宫女衣裳的人从旁边冲了出来。
说是冲也算贴切,只是跑出来的时候,似是没想到旁边是御辇,吓得当即坐到了地上,露出一张因害怕而悬泪欲泣的秀美脸庞。
赵安荣的目光在那宫女的脸上足足停了两息,半响后像是回过神般,猛地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朝御辇上望去。
盛元帝睁开眼睛,压抑的恼怒像是终于有了发泄口,正想让人将这冒犯圣驾的宫女拖下去杖责,目光触及到那双清澈盈透的杏眸时,眼神有片刻的恍惚。
看出陛下的出神,赵安荣只得感慨这小宫女命大,若不是生了双和那位主儿极其相似的眸子,焉还有命在?
他躬身上前,试探着说:“陛下,奴婢记得乾清宫还差一位奉茶的宫女。”
盛元帝扫了赵安荣一眼,阖上双眼闭目养神,然而不拒绝那就是默认,御辇重新向前移动,经过那小宫女时,赵安荣轻声提点道:“算你运道好,还不快跟上。”
小宫女也就是吏部王主事家,送进宫的那位大姑娘王清怡,欣喜的从地上爬起来,双颊激动到泛红,眼里闪过勃勃野心,她得意的抚了下自己秀美的脸颊,不住暗喜方才选择了拼命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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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到另一边,从凉亭里跑出来后,江善便一直有些心神不属,原本极力压在心底的情绪,重新被那人挑起,让她一时难过的差点哭出来。
珍珠担忧望向姑娘,方才凉亭里的情况,她也是看见的,就是因为看见,这才越发心惊和恐惧。
她完全不知道,姑娘怎么会和陛下认识,看起来似乎还有些不同寻常的古怪。
她在心里琢磨半响,犹豫着问道:“姑娘,您之前就和陛下认识么?”
“什么?”
珍珠的话问出好一会儿,江善才回过神,勉强扫开脑海中乱糟糟的思绪,用和平时无异的声音道:“之前进宫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不算认识。”
珍珠嘴唇蠕动两下,姑娘方才和陛下的样子,一点不像才见过一面的样子,只是姑娘不想说,珍珠便咽下嘴边的话,刻意的转开了话题。
“要不是今天进宫了,奴婢都准备去菜市口的,今天正好是那赵福砍头的日子,没想到和进宫的时间撞上了。”
珍珠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认识,只是一时间像是失去了辨别话语意思的能力,她足足在心底复述了两遍,混沌的大脑才终于破开一丝清明。
江善疲惫的揉了揉额头,开口道:“夫人和容妃应该说好话了,咱们先回长春宫,等会就能出宫了。”
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到望舒院,然后拢在被子里好好睡一觉,这样明日起来,今日的一切都将成为过往。
“姑娘,回长春宫走这边。”
珍珠看着满脸恍惚而迷茫的姑娘,没忍住在心里叹息一声,上前扶着江善的手,带着她往长春宫的方向走。
两人沉默的回到长春宫正殿的廊下,正好瞧见陈氏笑意盈盈的从里面出来,与她一起的还有亭亭玉立的江琼。
陈氏瞪了眼江善,语气隐有责怪:“让你出去走走,不是让你一直不回来,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江善一言不发的瞄了眼陈氏,完全没有搭理她的心情,见她这副丧气的模样,陈氏不喜的轻哼一声,转身与送她们出来的元翠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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