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昭庆这目无尊长的毛病,我看就是跟你学的,是我要逼死她么,你怎么不想想,出事的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她!她在外毫无顾忌,招了多少嫉恨,你只日日纵着宠着,这才养得她无法无天!”
太后瞪着下方越发左性的侄女,分不清是怒其不争多一些,还是后悔多一些,自从察觉出皇帝废后的心思,她就一直提心吊胆,她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几年?皇后再这般口无遮拦,单有赫赫野心,却拿不出匹配的手段,这后位恐怕是坐不稳了。
因为后位一事,太后和皇帝之间,不可避免产生了些隔阂,然而太后十分清楚,她们母子间的矛盾归矛盾,皇帝对她的孝心和尊敬却是不容置疑。
太后打心底里感到欣慰,但她也不愿因为皇后一时失去理智的冒犯,让皇帝抓住把柄,再次将皇后禁足凤仪殿。
皇帝和太后对视片刻,旋即垂下眼眸,轻轻笑了起来,只是这笑意虚虚浮在表面,没有一丝温度。
皇后在太后的声严厉色中回过神来,余光瞥见高深莫测的皇帝,后背立即渗出一层冷汗,理智重新回归。
“母后教训的是,日后我一定好好管教昭庆......”皇后顿了一下,犹豫着说:“只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消除昭庆身上的流言,等得越久影响越大呀。”
太后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难就难在现在线索断了,纵使有心也没办法在短时间查清楚,至于再找人背锅的事情......
太后摇摇头,这事已经在皇帝面前露了脸,再想继续是不能了的。
她疼爱皇后母女不假,但皇帝是她生的,她不可能不在乎,何况这天下是皇帝的天下,在皇帝明确表示不同意的情况下,她又能如何呢?
罢罢罢,总归是昭庆这丫头,差了几分运道。
太后已然是放弃了,皇后见状心口一堵,颓气的瘫坐在椅子上。
见皇后终于安静下来,太后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冲皇帝解释道:“皇后都是因为忧心昭庆,这才行事莽撞,你不要与她一般见识,至于这位江二姑娘......”
恰好这时,刘姑姑拿着雕刻牡丹花纹的锦盒走了进来,太后点头示意她将锦盒送去给江善,“这里面是一枚镶宝石镂空鎏金手镯,是我在闺中时,最爱的一件首饰,现在送给你,算是替皇后和公主向你赔罪了。”
太后眼里闪过些微留恋,“昭庆那丫头性子急躁,行事难免出格,江二姑娘看在皇后疼女心切的份上,别将刚才的事往心里去。”
皇后听见这话,深吸口气附和道:“母后说的是,方才是我和昭庆考虑欠妥,差点让江二姑娘受伤,是我们对不住你。”
江善稍微抬起一点头,就看见皇后正冷眼打量着她,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敷衍,明显是迫于皇帝威严,才不得不低头认错。
江善长而翘的睫毛轻颤,沉默接过刘姑姑递来的锦盒,垂眸回道:“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言重了,是臣女遗失玉佩在先,这才让您们误会,臣女不怪您们。”
她的声音很轻很浅,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艰难,因为她心里清楚,再多的不忿和仇恨,一概不能表现出来,还得挤出一个受宠若惊的表情,表明自己的不介意。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对于江善而言,太后与皇后都是她不能得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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