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茶水溅入眼睛,江善不得不闭上眼睛,缓解从眼角蔓延上来的刺痛。
太后瞥了眼怒不可遏的昭庆公主,捻着佛珠说道:“文阳侯一生尽忠职守,你既是他的千金,自该光明磊落,如何行此等鬼魅之事?”
江善惶恐俯地,扣头辩解道:“太后娘娘,臣女此前一直待在南边,回京还不足半年时间,怎么可能买通公主的丫鬟,请太后娘娘给臣女时间,臣女回去一定严加审查,将接触过玉佩的人找到,替公主殿下查清真相,还殿下清白。”
额头下柔软的地毯,仍挡不住四面八方逼近的寒意,湿哒哒的茶水从她乌黑的秀发上滴落,很快在地毯上消失不见。
众人一时谁也没有开口,昭庆公主冷笑一声,“你一回京就勾的湘王对你欲罢不能,买通本公主的两个丫鬟,于你来说怕是轻而易举。”
容妃眼神闪了闪,半掩着唇道:“阿善,事已至此,再多狡辩都是无济于事,想想你的父母......还有阿钰,不要再徒生波折了。”
江善不是傻子,自然听明白了容妃话中的暗示,这是她要担下陷害昭庆公主的罪名,好还昭庆公主清白。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要用她的一条命,来成全别人的清白!
下方小姑娘清瘦颤抖的背脊,愤怒不甘的眼神,让太后没忍住侧过脸,捻着佛珠念了声佛号,压下那抹不忍之情。
京中流言愈演愈烈,昭庆的名声岌岌可危,再找不出背后之人,这事恐怕就要落实在昭庆背上。
那车夫和两名丫鬟的家人,一个是与赖嬷嬷的侄子暗中苟合,生下的儿子也是奸生子,车夫怕是恨不得牵连上她们。
至于两名丫鬟,一名是从牙婆手上买来的,另一名虽然是家生子,但娘老子偏疼儿子,逼着女儿给公主府的二管事为妾,以此为儿子谋一处肥差。
她们家人俱是一问三不知,而三人当日就死得透透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枚玉佩出现的诡异,然而为了保证昭庆的名声,她们不得不选择牺牲江善。
她若是要怪罪,就怪她自己运气不好,偏生丫鬟手中有她的玉佩。
皇后注意到太后脸上的表情,未免夜长梦多,有意将这事赶紧了断,眸底翻滚着恶意,居高临下地看向江善道:“看在文阳侯的面上,本宫给你两分体面,孙姑姑,将东西给江二姑娘送上去。”
孙姑姑是随皇后一同入宫的贴身姑姑,亦是凤仪殿的掌事姑姑。
听到皇后吩咐,当即一挥手,亲自从宫人手中接过一个托盘,随后端着托盘走向江善,俯身道:“姑娘选一个吧。”
托盘中放着三样东西,白绫、匕首以及一瓶鹤顶红。
江善抿唇不语,上半身微微往后仰,想离面前的东西远一点。
孙姑姑将托盘往前递了递,嘴角扯直威逼道:“姑娘,你若不选,那就只有奴婢替你做主了。”
“我不选!”江善孤注一掷的低喝道,抬眸死死盯着孙姑姑,双手攥成拳头,“我是无辜的,我凭什么要去死,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放肆!你敢这么和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说话,此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就足够要了你的命。”孙姑姑惊怒斥道。
皇后睁开闭目养神的眼睛,冷冷道:“不用和她废话,直接动手。”
孙姑姑屈了屈膝,招手让两个宫人上来,一左一右牢牢禁锢住江善双手,自己则拿起托盘上的白绫,朝江善的脖子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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