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庆冷笑,文冰的事情,他不相信郑骏是不知情的。
这个看似冷若冰的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就是典型的欺负老实人的性格。
想必上个常务之所以憋屈,也就是夹在其中。下面是文冰的咄咄逼人,上面是郑骏的冷酷无情。却偏偏很多事情,郑骏又授权给文冰。
这谁能受得了,长时间被两人夹在中间,自然是什么都不想干了。
文冰就错在招惹错人了,张元庆知道这些问题,就算是找到审计厅也不行。审计厅下来查,文冰也有办法逃脱责任。
更何况,张元庆可以断定,文冰没有拿这个钱。至少她没有明目张胆拿这个钱。
这一点就很重要,那么就算张元庆把审计厅喊下来,最终文冰吃个处分就不得了了。到时候,张元庆就等于得罪了天水市整个班子了。
在这些班子的眼里,张元庆就是一个惹麻烦的主顾。一旦大家形成一个共识,觉得张元庆不适合在天水市待着了,有的是办法让自己无法立足。
所以张元庆以喊审计厅震慑文冰,可是最终还是要对线郑骏的。文冰不怕背处分,郑骏也不怕背处分么?
这就像两军交战,将领和将领单挑是值得的,输赢各安天命。但是文冰这个档次,完全不值得张元庆与她对战。
如果一旦对战的话,输赢自己都属于吃亏的。可是如果跟郑骏对线的话,那就不一样了。输赢都是郑骏吃亏。
更何况,田安象前往省政协在即,卫钰翔和郑骏肯定都指望往上一步。这个时候背处分,就是断他的前途。文冰还不值得他做这样的事情。
张元庆的强势,分明已经吓住了郑骏。
这个从见面开始,就阴沉阴冷的家伙,第一次强势表态:“这个事情,一定要让校委会过问,发挥校委会的监督功能。”
郑骏害怕了,所以立刻就改变主意,让校委会介入了。
张元庆见状,这才放缓了口吻:“其实这件事未必要让校委会介入,郑书记您还是牵个头,搞个论证会。如果论证会能够通过的话,那么校委会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张元庆并没有应下来,之前你们越过校委会做事,现在出了问题就想要让校委会发挥监督?张元庆故意不接这一茬,看看对方可有信心自己能够解决。
郑骏胆子小,他自然不愿意碰这个事情:“张校长这个话说的就不对了,校委会是做什么的。论证会绝对不能代替校委会,校委会的民主决策,才能够最大程度代表民主的意见。
咱们做这个项目,不是为了做这个项目,咱们是为了把这个项目做好。让民生工程为民所用,校委会该站出来的时候,就是要站出来。”
张元庆见状,这才半推半就的答应了下来。
等到挂了电话之后,张元庆露出了一丝冷笑。只怕郑骏短时间内,不敢伸手到党校的日常工作中了。
不仅如此,郑骏更是将自己的意见最大程度传达出去,要求校委会对项目进行论证。
这样一来,项目自然是立马停了下来,等着校委会论证之后才能够开始。
文冰自然脸面尽失,她都没有想到,昔日几乎已经成熟的套路,到了张元庆这边就失灵了。特别是郑骏甩手了,让她一下子失去了最大的依靠。
而张元庆没有立马就召开校委会,他反而将校委会推到了一个星期之后。
张元庆其实是设了一个坑,你文冰不是牛么,现在失去所有人支持的前提下,就看你敢不敢动工。如果你动工的话,那你就是自寻死路了。
如果你不动工,那么每停一天,都是打你的脸。让全校的人员看看,究竟你文冰是不是只手遮天。
有时候人的名树的影,就是这个样子。当一个人非常强势的时候,那么会有很多人盲从。这个社会,大多数人都是服从于强权的。
甚至这些人服从于强权之后,会下意识为自己找一套理由。这就像一个人胆子小,他长时间被一个人欺负。
那么时间长了,这个胆子小的人不会认为自己是胆子小,他会给自己找一套理论,那就叫以德报怨,甚至是以柔克刚。
这就类似于阿Q精神胜利法,一旦他产生这样的心理,他不仅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反而会对外推销自己的理念。一旦所有人都信奉这种以柔克刚的时候,那么另一面信奉拳头就是真理的人,会更加肆意把拳头往你身上砸。
张元庆觉得天水市党校就是这样的环境,这群书生经历的还是太少了。这时候,有个疑似有强大背景的人出现,逐渐强势到他们习惯的时候,他们就会为自己的行为寻找理论依据。
可是现在,张元庆的出现证明他的依据根本不对,那么刚开始的时候很多人不适应。慢慢的,看到文冰吃瘪的人,就会醒悟之前的想法是存在错误的。
这样一来,文冰的影响力就会大大减弱。这种减弱的速度,并不是一种线性的,而是指数型的减弱。
在这期间,张元庆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党校。他还沉浸在闫文志的笔记里面,几乎每天晚上都去找这位闫老解析。
一个星期的时间转瞬即过,最后一天去找闫老的时候,闫老让张元庆先定吃饭的地方,他自己过来。
张元庆还按照日常点的菜,就连啤酒也是平时喝的啤酒,这也是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一件事。
张元庆点了菜之后,他一直在翻闫文志的笔记。一个星期的时间,笔记早就已经翻了一遍了。现在翻的笔记,是他自己在闫文志笔记基础之上,自己所做的笔记。
他想要通过更进一步的学习,就必须要有自己的想法。
正在张元庆做着自己笔记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经过这么多天,闫文志的脚步声他早就已经记在心里了。
不过今天外面并不是一个人,闫文志似乎是和谁一起来的。
张元庆一听脚步,立刻就打开了门。
“闫老!”
张元庆对着闫老打招呼,却没有想到闫老的身边站着的人竟然是田安象。
“田……田书记?”
张元庆没有料到,闫文志把这位副部级大佬带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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