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鲍爽这么说,张元庆面容一肃。
他之前就觉得奇怪,鲍勇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明明有能力阻止这一切,却偏偏把自己弄进去了。搞了半天他是为了自保,那么他发现的蛀虫是谁?
张元庆看向鲍爽,关青允自觉出去把风。
鲍爽看向张元庆:“我叔之前能够顺利接位一把手,不仅有冯书记的支持,他通过其他渠道认识了李省长。”
张元庆顿时想起侯泉年在山南市跟自己说的,杨峥联手闫文志针对李泰。在侯泉年露骨的说法中,李泰才是最大的蛀虫。
没想到在常溪县,又碰到了直指李泰的情况。
张元庆皱眉问道:“你叔叔是通过什么渠道认识李省长的?”
鲍爽苦笑:“其实我叔也觉得很奇怪,仿佛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之前常溪县一位退休老领导联系了我叔,在江北过寿。以我叔叔的性格,肯定是去了,还带了自己的一幅字。
结果这幅字被一个年轻人看中了,这个年轻人就是大风集团董事长。我叔叔通过他,又认识了李省长的儿子,借此搭上了这条线。”
张元庆能够理解,当时鲍勇搭上这条线之后,估计都有一些激动。毕竟他能够搭上最高的线,也就是冯毅斐。通过冯毅斐,间接接触到了省委组织部部长徐前进。
现在竟然能够直接到达李省长,对他来说是莫大的机遇。他却没有想到,人家才是真正的垂钓者。
果然,鲍爽说道:“后面我叔叔顺利接位,一直保持与李省长家公子的联系。刚开始只是为他办一点小事,直到俞思远来常溪县之后,李公子就多次帮我叔叔打压俞思远。但是代价就是要办一些事情。
在这个过程中,我叔叔发现明显已经踩线了。于是他想要脱身,可是俞思远那边死死咬着,一直跟我叔叔斗。一旦失去了李公子的支持,我叔叔就会陷入不利局面。”
张元庆听出了端倪,这个李公子和俞思远才是一伙的。让俞思远跟鲍勇斗,让鲍勇必须要依赖于李公子的支持。
但是需要寻求李公子的支持,那么就要替他办事。两个人设了一个套,把鲍勇死死套住了。想必以鲍勇的聪明,肯定反应过来了。
鲍爽叹了一口气:“我叔叔发现了不对劲,以他的脾气,自然不会黯然退场。于是他暗中以一些手段,收集了李公子的情况,试图反过来控制对方。结果这么一收集,发现了不对劲,根据我叔叔的调查,李公子的公司有可能是第二个长天科技。
他知道这个情况之后,感到恐惧,因为其中涉及了很多人。而在他调查的时候,李公子的人已经察觉了,所以我叔叔让肖薇举报他,这样一来纪委介入能够震慑住这些人。”
张元庆沉默着,心里却觉得鲍勇做事果然是够极端的。为了自保,甚至能够想出让肖薇举报他自己的事情。
这一切都是他自编自导,想必不仅为了保护自己,他也是要把高层目光吸引过来。这样一来,他能够最大程度确保安全,并且试图祸水东引。
毕竟最安全的方式,那就是干掉敌人。只是李公子等人不会放过他的,像是肖薇的一举一动,估计也在李公子等人眼中。
所以举报材料出问题了,刚开始鲍勇大概就是想要搞一些男女不正当关系的举报。却没有想到,后来高泉、汤学军也被牵扯进去了,这是要奔着搞死鲍勇去的。
而之所以高泉、汤学军能被弄进去,彭泰来应当是出了力。毕竟就算李公子等人想要搞鲍勇,就要找一个了解他的。
彭泰来手里是握有鲍勇材料的,之前他给过一份给张元庆。张元庆拿着这份材料,换取了鲍勇的信任和支持。
如果李公子等人找到彭泰来,再加上李公子的身份,彭泰来肯定是愿意出手的。这才罗列了鲍勇一系列罪状,想要把他彻底关进去。
只是他们小看了鲍勇,鲍勇发现事情出意外了,于是还有另一套计划。他的计划就是摆平了肖薇,肖薇的抑郁有可能是真的,一个抑郁的人一些刺激是可能对她产生致命打击的。
张元庆想到肖薇曾经找自己举报鲍勇,那么她手上也是有鲍勇东西的。鲍勇为了避免风险,启动后手对她进行了定点打击。
肖薇烧炭自杀,而肖薇的丈夫应该也是受到其他人鼓动,对鲍勇继续动手,结果再度被反杀。
不仅是反杀,反而把彭泰来也牵扯进来了。这些事情连环相扣,从肖薇死亡开始,后面都是紧密相连的。
彭泰来是挖坑把自己埋了,他本来陪着李公子等人干鲍勇,结果发现火烧到自己身上来了。其实以他的智慧和格局,早晚是这个下场。
而现在鲍勇即将要结束调查,现在李公子等人肯定死死盯着他。在这个时候,他让消失已久的鲍爽找到了自己。
从鲍爽的状态来看,在常溪县一系列事情发生之前,他就隐藏起来了。这是鲍勇的暗手,而这件事他也只放心鲍爽来做。
鲍爽说着就拿出了一份密封的材料:“领导,我也不想害你。我叔叔说只有你能救他,但是这个材料放在谁那里,谁就有可能出事。您自己考虑一下,收不收这个材料。还有我叔叔说,只要他能活命,很多事情会主动向组织交代,他会为所做的罪行赎罪的。”
鲍爽也知道这是一份烫手的山芋,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叔叔,他也不愿意来见张元庆。
张元庆看着这份材料,一旦接手,就等于卷入进去了。程国栋已经为自己安排了后路,他完全可以安然离开。
可是如今自己的身份已经不是地方官员了,无论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进入的省纪委,那么自己的身份都因此而转变了。
张元庆将手放在材料上,半晌平静的看向鲍爽:“你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鲍爽整个人松了一口气,几乎要瘫软在椅子上。可想而知,这段时间以来,他的精神压力有多大。
随着张元庆的手放在材料上,他自己也莫名就能感觉到一股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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