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何水自然不掺和,说了一声还有事,就走了。
张元庆则是跟着常明云上了他的车,负责开车的是王澈。
王澈有些奇怪,张元庆怎么跟着一起来了。不过他跟张元庆也挺熟的,点了一个头,就开车出去。
到了车上,常明云这才带着一点责怪的语气说道:“你碰到事情,也不跟我说。这个筹备会的事情,他们让你参与进去,我看就是没有什么好心思。这是打你的脸,还要你赔笑。”
张元庆也知道,这个筹备会自己本来就是受到不公正待遇的一方,现在还要帮着青水镇这些人搭台唱戏,多少有点没面子。
也不知道这件事,真的是欧阳宏挖坑,还是彭泰来等人想要打压自己,故意让自己难堪。
不过既然到了这个岗位,张元庆觉得不适合表现的太聪明。
所以他对常明云说道:“常县长,我不跟你说,也是怕你为了我出头闹得不好看。现在市里、县里的形势复杂,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放心吧,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说着,张元庆将自己和程何水说的方案,也跟常明云分享了。
常明云听了仔细琢磨了一些,然后叹了一口气:“还是有点冒进了,你想要做事我能够理解,可是你把责任揽到了自己的头上,这件事办好了咱们也没什么收获。”
这才是常明云对筹备会抵触的原因,这次筹备会完全是为青水镇准备的。彭泰来才是获胜方,所以他才有些不愿意管这个事情,也不想看张元庆把这个事情操办起来。
张元庆知道常明云对这件事有怨气是对的,可是现在有怨气就行了么?
“常县长,现在团结大于一切,个人利益要服从群体利益,这是领导教我的。毕竟顺风局好打,但是逆风局就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了。咱们必要的时候,还是要表现大度。”
张元庆感觉常明云的能力水平都是在线的,只是有可能多年隐忍到现在,已经收不住或者根本不想收住自己的锋芒。
可是现在他们是寡妇睡觉,不忍怎么行呢?该团结的时候还是要团结,该斗争的时候才应该斗争。
常明云听了张元庆提到周强斌,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张元庆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劝常明云多少会引起对方的反感,特别是搬出周强斌,会让他产生自己狐假虎威。
可是不提不行,要是按常明云的想法,恨不得自己把事情搅黄了,而自己又是筹备副组长。这个事情要是搅黄了,自己能有什么好结果?
那就好玩了,你们大神打架让我一个小虾米被蒸得通红,自己图什么呢?
而张元庆也明白,凭借自己现在的影响,没有那个能力说服常明云,这才搬出了周强斌。反正该借力的时候,就要借力。
好在张元庆这个人道德感不强,从来不受一些传统观念约束。也不觉得借用老领导的势,是件不好的事情。
毕竟这也是周强斌教自己的,无所不用其极。那么利用周强斌现在仅存的一些影响力,自己多少还能够自保。
常明云将张元庆带到了饭局,他这才知道,今晚是邀请维湾乡党委书记赵明、连山水等人。
赵明和连山水看到张元庆过来,大概都有些出乎意料。
刚刚过来,常明云就露出了笑容:“我都说了不要这么客气,下次去你们维湾乡的时候,肯定要喝你们的酒,今天全部来了,不知道的还认为是鸿门宴。”
赵明赶紧上前:“常县长,我们都知道你忙,今天恰好碰到。今天不仅您来了,张局长也来了,蓬荜生辉。”
赵明可搞不清楚,张元庆和常明云什么情况。他是亲眼看到过,周强斌的饭局上,张元庆的位置还在常明云之上。
这两人一起过来,他都不知道怎么安排座位了。
所以引进来之后,始终没有发声。
常明云倒好像是毫无所觉,拉着张元庆说道:“元庆,你今天难得来作陪,多少要喝点。我喝不下去的时候,你要帮忙照顾我。”
常明云想要拉着张元庆,坐在三座上。他自然是主座,二座要留给赵明,因为赵明是请客的。
那么张元庆就应该坐在三座了,这个安排也比较合理。
张元庆一看,桌上可不止赵明,还有王澈以及县发改局局长、财政局局长。张元庆自知,自己虽然是正科,但是正科也有一个排名。
县局之中,比较重要的就是县公安局、县发改局、县财政局三个局。招商局的排名,跟不上他们。
自己如果坐在三座,那就是在其他人之上。他现在连县局一把手都不是,根本没有资格坐在三座。
“县长,你就放过我吧,赵书记肯定会把你安排好的。我还是坐在我老学长旁边,借着这个机会,叙一叙同学情谊。”
张元庆自觉坐在连山水的旁边,这个位置就是在场正科最下游的位置。
常明云再三邀请之后,看到张元庆如此坚持,无奈摇了摇头:“行吧,你就坐在那里。”
张元庆笑呵呵地坐在连山水的旁边,这让连山水都有一些不适应。
连山水也不由感慨,虎落平阳被犬欺。张元庆风光的时候什么样子,常明云都要坐在下手。而如今,三座都坐不了了。
看到张元庆坐在自己身边,他倒没有跟着后面小看对方。连山水是吃过亏的人,知道有些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张元庆能够从底层走上来一次,难道未来就不可能再从底层上来么?
更何况,连山水说起来还是张元庆提拔上来的,无论什么时候,他也不敢在张元庆面前摆脸子。
所以张元庆坐在旁边,连山水依然如往常那么殷勤:“元庆,我本来还想来县城,肯定要去拜访拜访你。但是没想到,今晚县长给我们一个机会。你今天坐我旁边,给我一个保驾护航的机会。”
张元庆笑了笑,没有多说。
他深知体制内有一句话,知进退不受辱。现在自己这个身份地位,跟往日大相径庭。所以不该摆的架子,也就不要摆了。
哪怕面对连山水这样的态度,他只是微微一笑,安然坐在一边。
君子当安守本分,顺应天命。该是怎么样,还是要怎么样,不然就是众矢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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