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夫人没想到沈娥的态度这么强硬。
想到自从上次过继的事之后，沈娥对她，对冯平的态度一直很冷淡，她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火气。
但是沈婉还在，她自然不会发出来，仍旧很宠沈娥的答应下来，“好，那就由着你。不过，你也要仔细些，如果有哪里不舒服，立刻让人告诉我或是平儿。你安心养身子吧，我走了。”
冯老夫人说完，走了出去。
到了院子里，冯老夫人健步如飞，很快就没了影子，似乎一刻也不想多待。
沈婉透过窗户看的一清二楚，嘴角的弧度冷了冷。
回过头，发现沈娥的目光也看向窗外，眸光一顿。
想安慰沈娥几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没事。”沈娥说道，声音很低，“自从上次过继的事之后，我就已经看清了。是我有眼无珠，竟然被他们蒙骗了这么久而不自知，还傻傻的帮他们出银子，出力！”
甚至就连康王为难冯平，冯平跟她求助的时候，她竟然都放弃了自己的尊严。
她很庆幸，沈婉拦住了她，没有让她做出后悔终生的事。
“婉儿，谢谢你。”她看向沈婉，真诚的说道：“如果不是你，我恐怕到现在也未必会发现他们的真实面目。”
沈婉没想到沈娥会突然说出这些话。看着那双无比真诚的眸子，她的心中为之动容。
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
沈娥能够认清冯家人，就终归是好的。
尽管有悲伤，有痛苦，有失望，有落寞，但都是暂时的，如同天边的乌云，飘过之后，终究会散去，还给沈娥一个晴空万里，阳光普照。
“大姐只是太信任他们了，对他们无所保留的信任。”沈婉轻声安抚了一句，随后笑道：“若非如此，天下间没有人能骗得过我大姐！”
沈娥被沈婉逗笑了，虽然脸色仍旧苍白，但坚定的目光增添了几分勃勃生机，“就你的嘴最甜。”
见沈娥笑了，沈婉心中松了口气。
既然沈娥已经认清冯家人的真面目，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大姐，那你是怎么打算的？”沈婉趁机问道。
沈娥沉默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
沈婉也没催，静静的等着。
过了片刻，不等沈娥开口，外面传来下人的声音，“聂小姐，您不能进去。”
然而，紧接着传来脚步声，聂雨晴走了进来。
聂雨晴只是看了一眼沈婉，然后朝着沈娥道：“夫人身子抱恙，我前来看望，乃是好意，为何下人会拦着不让我进来？”
沈婉眯起眼睛，目光幽深的看着聂雨晴。
聂雨晴看见她的时候并不意外，显然知道她在这里。
所以，聂雨晴是故意闯进来？
沈娥苍白的脸色透着冷意，即便卧病在床，当家主母的气势也全然不弱，“你是客，擅闯主人的院子已是失礼，更何况还是在有下人阻拦的情况，你硬闯进来。只此一项，我便可以让人报官，请京兆府的差役将你抓走！”
“我是冯郎的人，早晚是冯郎的妾室。我知道你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聂雨晴的态度很有挑衅的意味，“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你都无可奈何！我日后嫁给冯郎为妾，你一样改变不了！”
沈娥脸色的白的吓人，神色果断，“你一日没有嫁进冯府，就一日是客。你若不想走，就不必走了。”
“来人，去京兆府……”
聂雨晴脸色一变，狠声道：“沈娥，你想清楚，把我送进监牢，冯郎会如何对你？他现在只是晚些回到你这里，你还能见到他。如果你伤了我，他怕是再也不会见你！”
“放肆！”沈娥呵斥了一声，脸色猛的涨红，想要咳嗽，但是被压了下去。
缓了片刻，她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冷的没有任何情感，“你没说错，冯平的心思并不在我身上，但他却不敢休了我。而他怕是早就许诺你，让你做他的妾室，你却仍旧还是冯府的客。”
聂雨晴被刺到了痛脚，表情顿时变得阴沉，盯着沈娥犹如一条毒蛇盯上了猎物，“沈娥，你说的都对，但是我不在乎。你病成这个样子，又能撑多久？”
“啪！”
沈婉起身，抬手一个耳光就扇了下去。
聂雨晴猝不及防，没想到沈婉在冯家也该对她大打出手，被扇的一个趔趄，扶着一旁的柜子才没摔倒。
但是，一侧的脸瞬间就红了，还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看见沈婉这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气。
聂雨晴只感觉半边脸没了知觉，抬手指着沈婉，眼神无比阴森，“沈婉，你竟敢打我！我知道你来看望沈娥，所以才过来一趟。否则，你以为我愿意来这个满是药味的院子？”
沈婉冷冷皱眉。现在的聂雨晴，跟她上次来时见到的聂雨晴，大不相同。
之前的聂雨晴对她，还有些许畏惧，怕被姜氏抓住。现在，聂雨晴似乎底气十足。
“沈婉，我上次就跟你说过，只要你对我网开一面，不把我在冯府的事说出去，我也会对你投桃报李，跟沈娥和平相处。但是，你显然并没有把我的话当回事。”聂雨晴声音阴冷，甚至有些狰狞。
沈婉闻言，眼神骤然变得幽深，就好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潭水粼粼，落到地面却能瞬间成冰，还将周围冰冻。
聂雨晴在接触到沈婉的目光时，瞬间感觉自己好像被冻住了，心中大惊。
她感觉到不妙，但是再想离开已经来不及了。
一只手猛然掐住了聂雨晴的脖子，沈婉眼中的已然不再是寒潭，而是无穷无尽的冰刺，汹涌而出，仿佛能直接将人扎成筛子。
“咳！咳！沈婉，你放开……我！你杀了我，沈娥绝不会好过！”聂雨晴疯狂挣扎，却根本挣扎不开半分。
沈婉一语不发，只有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掐的越来越紧。
聂雨晴感觉自己好像马上就要死了。
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沈婉，“饶……饶命！”
“婉儿，松开她吧，不要脏了你的手。”沈娥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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