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院子,只剩黄色的灯光还在幽幽亮着。
夜风卷着树叶一吹,啪啦啪啦胡乱打在玻璃上。
给夏夜更添了几丝烦闷。
顾怀渊和从楼上下来的王老太太恭敬地打了个招呼,便一起和和气气地坐了下来。
顾怀渊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壶,下意识想起身给王老太太添茶,却不想王老太太更快一步,给他添了杯茶。
顾怀渊愣了一下,有些受宠若惊,但又隐隐觉得王老太太似乎别有用意,暂且没说什么,静静地看向她。
王老太太面带笑意,用亲切轻松的语气和他们聊起了天。
“那天你们考核的时候,我都听说了,小顾是很厉害的狙击手。”
王老太太赞赏地看了一眼顾怀渊,又拍了拍林初禾的手背。
“初禾,到时候射击上遇到什么难处,或许可以找个空闲时间,去请教一下小顾。”
“小顾,到时候还要麻烦你了。”
顾怀渊这才明白过来王老太太的用意,连忙摆摆手。
“请教不敢当,但如果初禾需要帮助,可以尽管来找我,作为朋友,我义不容辞。”
他说着,温和地弯起唇角,转头望向林初禾,的确没有任何介意的模样。
林初禾也没想到过顾怀渊会想也不想,答应得这么痛快。
她感激地回以一笑。
“那就先谢谢啦。”
小满坐在他俩中间,先往左扭头看看自家妈妈,又往右扭头看看顾叔叔那温柔的眼神,疑惑地皱了皱眉。
虽然顾叔叔一直很温柔,常常笑。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顾叔叔面对妈妈时的温柔笑容,和对他的有点不太一样。
小满歪歪脑袋。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
小满说不出来。
毕竟已经是晚上了,顾怀渊也不好逗留太久,简单聊了几句,便告辞去陆衍川那送鲜花饼了。
想到明天出发的时间会很早,刚送走顾怀渊,林初禾便带着小满洗漱睡觉了。
刚将小满哄睡着,林初禾正要关灯,王老太太就轻轻敲响了门。
王老太太将门打开一条缝,用气音轻声说。
“初禾,刚刚大院的警卫员过来通知说,有亲戚在门口等你,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转交。”
“亲戚?”
林初禾皱了皱眉。
梅彩英和林春莲现在都在监狱里面关着,还没放出来,她那个爹又已经死了,这里又不是老家,哪还有什么亲戚?
难不成是那个便宜弟弟找来了?
林初禾皱了皱眉,想到“亲戚”这两个字,她就生理性的恶心。
林初禾看了一眼小满,确认他没被惊醒,正在轻手轻脚地下床,离开了房间。
“有说是什么亲戚吗?”
王老太太皱眉摇了摇头。
“我刚刚也问了,但警卫员说那人好像有意隐瞒自己身份似的,只说是你娘家人,有很重要的东西要转交给你,让你务必赶紧去一趟。”
重要的东西?
林初禾虽然一时想不到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但为防万一,还是只好耐着性子,披上衣服去了大门口。
远远地,就能看见大院门口岗亭下,那被蚊虫围绕飞舞的灯光里,站着一个比蚊虫更讨人厌的身影。
封永旺。
林初禾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初他先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护着梅彩英,见警察来,梅彩英是假孕,又毫不留情地将她踩进泥里的模样。
白天去公安局的时候,她听张庆说过,这个封永旺在梅彩英判决下来的当天,就火急火燎把离婚给办了。
当天梅彩英好一顿卖可怜,想见他,他愣是怕梅彩英扯上自己,死活不见,还站在公安局门口骂骂咧咧了半天。
之后还找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证据送进公安局,试图让政府将梅彩英判得更重,好让她一辈子在监狱里出不来。
这就是个自私自利,恶毒且报复心极强的小人。
他来找她,不会有什么好事。
林初禾眸色沉了沉,面无表情地走过去。
“封永旺,你找我有什么事?”
封永旺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见林初禾真的从这大院里面走出来,立刻露出讨好的笑脸。
他白天拿到地址的时候,还以为是公安给错了。
没想到居然是真的,这丫头现在竟然过得这么好,都住上了部队大院!
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当时怎么就没和林初禾搞好关系。
现在也不晚,眼下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他话不多说,立刻把手里的信递给林初禾。
“这封信是部队直接寄到我家来的,你快看看吧!”
部队的信件?
林初禾迟疑了片刻,伸手接了过来。
她展开信纸的工夫,封永旺已经添油加醋地说了起来。
“我当时看见这离婚通知的时候可是吓了一跳呢!”
“信封的收件人上写着林春莲的名字,我一琢磨,她难不成是结了两次婚?这可是骗婚啊!”
“这信是从部队寄出来的,信末尾落款的那个陆衍川,肯定是个军官吧?”
林初禾视线还停留在信纸最上面的红色军徽和抬头上,一听“陆衍川”这个名字,顿时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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