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njour.”电话那端传来一道流利的法语,“请问你是慕允初小姐吗?”
慕允初:“是的。”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电话里的人才继续往下说:“谢砚驰先生几个月前在我们这里订购了一辆超跑,现在车子已到店,请问您什么时候方便过来提车。”
“您要是不方便,我们也可以送到您家。”
慕允初听罢,这才想起来,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麻烦你把车送到我家来。”慕允初报出地址。
等她收拾好自己,工作人员也已经把车子送来了。
慕允初凝视着眼前的这辆法拉利,不是谢砚驰喜欢的暗色系。
而是,一辆鲜红色的超跑,就如他们初次见面时,她那一袭红色的长裙,明艳夺目。
原来,这是他给她准备的惊喜。
慕允初心中的柔软被触动,但又觉得空落落的。
要是他在,她就能跟他分享她收到这份礼物的喜悦了。
但慕允初还是对着超跑拍了一张照,发到谢砚驰的微信上,哪怕是她知道他收不到。
慕允初:【你给我准备的惊喜,我收到啦~很喜欢。】
慕允初:【等你回来,你开车载我,好不好?】
—
时间飞快流逝,日历翻到最后一页,迎来了今年年底的最后一天。
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各种装饰和灯光闪烁,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热闹非凡。
无论是远在他乡工作的人,还是身处异国他乡的游子,都会回家跟家人团圆,共度佳节。
这个春节,慕允初跟她的家人回到了申城。
是她要求的,她想代替谢砚驰去陪陪他的父母。
三十号当天,她去看望了谢父谢母,陪他们一起吃了一顿午饭,才回家。
晚上,过年的气氛更加浓烈,电视中播放着春晚小品,慕允初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包括今晚丰盛的年夜饭,她也提不起一点胃口。
这是她过的最不开心的一个春节。
看到这欢闹的场景,她就会想起远在异国的谢砚驰。
他已经离开她两个多月了。
两个月的时间不长,但对于慕允初来说,每一秒都像是漫长的等待。
转点的那一刻,外面五彩斑斓的烟花绽放在夜空中,照亮了整个城市。
所有人都沉浸在欢乐祥和的氛围中,共同迎接新年的到来。
慕允初却没有心思欣赏绚丽的烟花,她心情低落地坐在窗前,双手抱腿望着那片无尽的夜空。
在这个欢快热烈、欢声笑语的新年里,谢砚驰此刻又在做什么呢?
他是不是还要忍受双腿带给他的疼痛?
看到外面热闹非凡的景象,没有任何人陪在他身边的他,会不会感到很孤寂。
他吃上热气腾腾的年夜饭了吗?
又是否会有那么一个人,走到他身边,跟他说句,“新年快乐”。
他会不会也想家,想她。
一个喜欢热闹,对生活充满热情与激情的他,这样冷清寂寥日子,他肯定不习惯。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春节,原本是可以陪在对方身边一起跨新年。
做那个第一个跟对方说“新年快乐”的人。
闻檀慈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双手搭在她肩上,声音温柔地问,“初宝,又在想砚驰吗?”
保持一个姿势太久,慕允初僵硬地点了点头。
她双手抱住闻檀慈的腰,脑袋贴在她身上。
“妈妈,外面好热闹。”
“可是谢砚驰却是一个人。”
闻檀慈摸她的脑袋,安慰道,“等砚驰回来后,以后的每一个新年,你们都一起度过。”
“我们一家人都陪着他。”
慕允初摇头,闷声道,“那要等好久。”
两年,730天,17520小时,1051200分钟……
在与申城相距上万公里的美国,谢砚驰形单影只地居住在郊外一座宽敞而幽静的别墅里。
在这个团圆欢乐的除夕,谢砚驰将身边的医护团队赶走,偌大的别墅只剩下他独自一人。
他挪动轮椅来到卧室的阳台上,今天跟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还是一样的冷清。
这边不过春节。
谢砚驰目光望向遥远的天际,深沉如渊的眼底透着无尽的悲伤和思念。
零下五度的气温,冷冽的寒风呼啸,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冻成了冰晶,
而他,好像是丝毫感觉不到冷,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如雕塑般一动不动地坐在阳台上,身体没有一丝颤抖。
像是与整个世界都隔绝了。
他低声倾诉一句,“公主,康复的过程很痛苦,我有点想要放弃了。”
是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那种无力感犹如毒液一般,蔓延至他的全身,侵蚀着他的心灵和意志。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走路。
许久,冻到四肢僵硬麻木,谢砚驰的目光才从远方收回。
他拿起腿上的那两个相框,一瞬不瞬地盯着看,指腹缓慢地抚摸。
一张是明媚动人的慕允初;另一张是又拽又蠢萌的幺幺零。
好想只有看着手中的照片,才能支撑他继续坚持下去。
卧室墙壁上的时钟调成了中国时间,在时针分针秒针同时指在数字12的时候。
谢砚驰捧着手上的相框,为她送上祝福,“公主,新年快乐。”
他有预感,慕允初会回到申城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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