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蔚兰听到这话，疑惑道：“你那时便命暗风盯着我？”
“嗯，”萧重弈颔首，“他盯着你，也在暗中保护了你。你在畅心园踏青时，他察觉了有人在暗处给你设了圈套，只是没抓到现行。”
“如此。”如此一来，沈蔚兰明白了。
萧重弈早就察觉有人在暗中对她下手，所以当西山桃林里的那些疯犬朝她袭杀而来的时候，暗风暗月出手相救，而萧重弈也适时出现。
“屡屡谋害你的秦怀音，已经有了报应。”
沈蔚兰诧异地望向他，他的目光没有挪开，眸中温情尽显。
从宋绮心那里得知秦怀音死讯时，沈蔚兰便觉得蹊跷。
运河上多少船只往来，便是沉船，也能有人施救。
再者，船上其他人都安然无恙，偏死了一个秦怀音，怎么听着都古怪。
当时她懒得深想，原来是萧重弈做的。
沈蔚兰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若非萧重弈出手，她恐怕在西山桃林里被疯犬啃食得血肉模糊了。
“你当时既怀疑我的身份，为何不直接除掉我？”
“除掉你？”萧重弈苦笑，“小兰，我怎么可能除掉你？”
“为何不能？”
他一路看似顺遂，实则每一步都走得小心。
倘若他对她身份起了疑，直接动手除掉不是最简单的么？
“你觉得前世的那个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留意你的？”萧重弈忽而问。
沈蔚兰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到前世，略一思索，便道：“是东宫遣散时，我执意要跟着他，那个时候他才留意到我。”
“当初在你眼里的萧重弈走投无路，身无分文，所以留下你。现在你还这么想吗？”
沈蔚兰冷笑：“你即使失去太子之位，还有自己暗中扶持的势力。况且皇后娘娘一直支持你，朝中也有大臣效忠你，当年留下我，只是想拉我做个幌子，让你的敌人都以为你过得真的很惨。”
萧重弈道：“你有没有想过，那个我有那么多手下，为何非得拉你做幌子？”
“是我自不量力，恰巧冲到你跟前，你只是顺水推舟。”
“顺水推舟？就把你推成太子妃？”
从他这里俯视过去，她微颤的睫毛长而翘，眼角流露出绰约的风情。
在平州城初见的时候，她问他，看到满脸麻子作何感想。
那时他说有点难看，多看看兴许就顺眼了。
现在他看了好几天，的确很顺眼。
萧重弈的喉结动了动，“小兰，前世那个我会留你在身边，是因为喜欢你。我让暗风暗月保护你，也是因为喜欢你。”
那种喜欢来得悄无声息，以至于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直到她决然离开时才真正意识到。
“喜欢我？”沈蔚兰自嘲地一笑，“那时候你跟徐凯茵正情投意合着，或许对我有些怜悯，让暗风暗月留我一条命。说什么那时候就喜欢，不觉得可笑吗？”
“可笑吗？”萧重弈发问，“暗风和暗月都是我最信得过的暗卫，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你，在意你，我怎么可能让暗风一直跟在你身边保护你。”
暗风、暗月的确是他最信得过的暗卫。
如果早在畅心园之前就让暗风保护她……
沈蔚兰的心绪愈加复杂。
“小兰，这一世有许多事都不一样了，连你自己，也跟上一世的你不一样了，对吗？”
萧重弈的声音低低响起。
是啊，是不一样了。
从前的她事事以萧重弈为先，无论如何都想陪在他的身边。
即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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