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里脑海里也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了风斩那依然清晰的模样,一身藏青色的长袍,英俊刚毅的面孔,不怒自威,深沉的眸子,一身的浩然正气。
依稀记得,在她还小的时候,她的父亲风斩经常会教她习武。
他的要求很严厉,每次练习回来她不是这里刮伤就是那里撞破了,还得每次东方秀总是一边骂着风斩一边心疼的给七夜上药。
而风斩则是坐在一边默默的接受着东方秀的责骂,但是七夜第二天照样一大早被风斩拉起来继续训练!
想到这么一幕,七夜无疑是感觉有些温暖的。
前世的她并没有感受到过任何的温暖,纵然有师傅在,然而师傅却从来都不会给她什么关怀。
他对她要求更加严格,七夜还曾经一次差点没有完成任务而被师傅关在黑暗之渊长达三个月。
她在黑暗里穿梭了三个月,杀死了无数的猛兽毒蛇,躲过了无数的子弹,最后几乎丢了命才突破出来的,那一次,她整整花了半年的时间才算是恢复过来。
所以,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更觉得自己需要做一些事情,一些她应该为七夜,同时也是她007应该做的事情。
“七少爷?”
见到七夜沉默下去,怜香又喊了一声。
七夜收住了思绪,抿了一口茶,“不用了,我穿不惯那玩意。”
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她七夜是个头上挂着男人名号却是货真价实的女人,如此,她也没有必要打扮什么了,反正她觉得这样挺舒坦。
“可是,七少爷,明天您参加的是宫宴,怠慢不得啊,要是被有心人抓着不放,很有可能会让陛下治您一个大不敬之罪,七少爷还是听奴婢的,试试吧。”
怜香一听七夜这话,顿时有些急了。
“我说不用就不用,等它吃完给它洗洗随便找个角落让它呆着。”
七夜落下这话,起身便往里室走了去,只给怜香惜玉留下一个清丽的背影,一点也不像她们的小姐,因为小姐的背影总是给人一种柔和亲切的感觉,而这七夜小姐,哦,不,是七少爷,总是给人一种很冰冷让人丝毫不敢靠近的感觉。
然而,七夜才刚刚走了几步——一道雪白的身影迅速闪了过去,直接蹦到七夜的脚边,那双脏兮兮油腻腻的爪子正抓着七夜的衣袍往上爬,那动作快如闪电一般!
七夜低头一看,顿时皱了皱眉头,正想伸手将它拉下来递给怜香,却想不到,这小东西原本那双清澈狡黠的眼睛里顿时浮起了一道阴厉凶狠的幽光,锋利的獠牙闪烁着冷冷的光辉,紧紧的盯着怜香,怜香顿时一吓,背后被惊出了一道冷汗,禁不住后退了几步。
然而,当小七再次回头看七夜的时候,眼里的那道凶狠又沉寂了下去,换上了一道清澈的眼神,里面含着讨好的意味,死巴巴的抓着七夜的衣角就是不松开爪子。
“再不放开我今晚就炖了你!”
冷漠的声音寒冷如冰刃一般,让怜香不禁一颤,然而小七却一直抓着不放,那眼睛里似乎有些可怜巴巴的,但是却充满了坚决。
“你的主人怎么把你养成这样了?还敢违抗主人的命令?别以为你给了我几颗豆子我就原谅你就可以上天了。”
七夜忍不住一阵恼火,本来还想一脚踢开的,但是看它那样子,心底闪过了一道暗光,后来还是收住了脚步,又往里室走了去,小七自然也是屁颠屁颠的跟了进去。
然而,亦是同样沉寂宁谧的冷夜,大夏皇朝皇帝御书房内。
北凌齐正站在书桌前福着身给正在批阅奏折的陛下行礼,面色有些沉重,眼底甚至有些隐忍的怒火,然而却是不敢怒不敢言。
而正坐在案前专注的看着手上的奏折的陛下似乎没有察觉到站在下面的北凌齐一般,就这样,北凌齐保持了这样的姿势将近半个时辰。
缓缓的合上了手中的奏折,年轻的陛下终于缓缓的抬起头,沉静淡然的目光悠然落在眼前依然还在保持着那个行礼的姿势,却是满脸阴沉的北凌齐的身上。
“平身吧。”
北璃赤放下手里的奏折。
“谢陛下!”
北凌齐这才站直了身子,俊脸上那道沉郁还没有退下去,倒是消散了不少。
“这么晚急着求见朕所为何事?”
毫无波澜的声音传来,却是让北凌齐感觉心头一紧,心头略微怔忡了起来,刚刚缓和了一些的脸色顿时又沉郁了起来,思量了好一下才回答,“臣是想让陛下履行您曾经答应臣的允诺来了。”
“允诺?”
北凌齐这话一落,赤帝似乎有些意外,又看了北凌齐一眼,端过手边的清茶,一边沉声道,“说说看。”
很是云淡风轻的抿了口茶,淡淡的眼神又落在了案前那本刚刚摊开的奏折上。
如此漠然平静的样子倒是让北凌齐心底有些不安了起来,面对这个甚至比他还小的年轻的陛下,他总是有一种受压制的感觉。
犹豫了好一下子,北凌齐暗暗吸了口气才开口道,“相信陛下已经知道臣跟风府的七小姐,风七夜的事情了。”
“嗯,听江海提起过。”
赤帝连眼神都不曾移动一下,波澜无惊的声音便这么传了过来。
“臣弟已经将风七夜给休掉了,但是臣并不认为臣有什么错,所以希望陛下不要追究此事!”
北凌齐当然担心北璃赤会跟他来硬的,要是他不早点把自己的心思讲清楚,那么以北璃赤的手段,绝对会让他毫无反抗余力的娶那个风七夜为王妃,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你是想用朕允诺你的那个条件来换取朕不予追究此事?”
北璃赤悠然抬起眸子,幽深不见底的眼神饶有兴味的望着北凌齐。
“是!”
北凌齐很是果断的回答。
闻言,赤帝便淡然收回了眼神,一道清冷的轻笑声染着几分凉意,让北凌齐感觉自己身后都是那么微微一颤,身子顿时觉得有些冷了起来,连旁边那往往的壁炉里那传过来的暖暖的温度也无法驱散他此刻身上的寒冷。
“你倒是会提条件。你跟风七夜的婚事原本就是先皇定下,你这样贸然给风七夜写休书,那便是抗旨。你知道抗旨那是一个怎么样的罪名,你想用朕小时候欠下你的一个小条件遮掩你抗旨的罪名,你倒是还真敢提这个要求。”
平淡的声音里染着一股肃杀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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