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如燕在地上滚了一圈,犹如狗吃屎的姿态起不来,耳边传来一声厉喝让她更是耳朵嗡嗡作响。
什么刺客?什么王妃?
她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两个孔武有力的丫环死死压在地面。
邵宝珠也惊住了,她眼睁睁看着柔弱不能自理的表姐被当成刺客摁在地上,一张雪白美丽的脸庞扭曲狼狈。
而刚才差点被郑如燕撞到的妇人则虚弱地被阮照霞搀扶着。
“……”王妃?什么王妃?
“表嫂,你没事吧?”阮照霞顾不上两个蠢货,只担心沈卉宁是不是真的被吓到了。
沈卉宁一脸受了大惊吓,“没事,只是有些被吓到了。”
阮照霞冷冷地看向郑如燕,“郑如燕,平日你如何作妖都罢了,你怎敢伤了宸王妃!”
宸王妃!
郑如燕身子抖如筛糠,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伤了宸王妃啊。
“王妃恕罪,我无心要冲撞王妃,我乃江州知府之女,不是刺客。”郑如燕惊声地叫道。
邵宝珠这时候也终于回过神了,要是表姐被当刺客,她这个同伴又怎么能逃脱得过去。
“见过宸王妃,我乃是邵家嫡女,跟阮……阮姐姐自幼是玩伴,我们刚才就是在开玩笑大闹,并不是有意要冲撞您。”邵宝珠急忙行礼道歉。
沈卉宁眼皮微微一撩,捂着胸口轻柔说,“真是吓死我了,好端端突然就下跪抱着别人的腿,这哪里是世家贵女做得出来的。”
“也不怪我的婢女误会,如今我行动不便,躲不开郑姑娘突然撞了过来。”
听着宸王妃的话,郑如燕脸色更加惨白,她要是知道宸王妃站在她后面,打死都不敢往后倒去的。
阮照霞一定是故意的。
“江州知府不是姓张吗?”沈卉宁又疑惑问。
阮照霞说,“一年前郑知府因抗灾不当被问罪了,如今的知府姓张。”
郑如燕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求助地看向邵宝珠。
“宸王妃,我表姐平日连一只蚂蚁都不忍踩死,绝对不会是刺客,请您看在邵家的份上,饶过我的表姐。”邵宝珠又开口说。
邵家好歹是东林第一世家,跟阮家马上就要成为姻亲,宸王妃不管怎样都会顾忌些吧。
“那么邵家在我这里有什么面子是需要我特别在意的吗?”沈卉宁淡淡地问。
“……”邵宝珠一怔,她的视线转向阮照霞,希望阮照霞能够为她们说话。
阮照霞却面无表情,好像根本领略不到她的意思。
“宸王妃许是不清楚,我哥哥是阮姐姐的未婚夫,我们邵家马上就要跟阮家成为亲家了。”邵宝珠勉强维持微笑。
“哦?”沈卉宁挑眉,“刚才看你对待霞姐儿的态度,还真是没看出来她是你未来得嫂嫂,倒是你的表姐更像马上要嫁给你兄长了。”
邵宝珠尴尬不已,早知道这人是宸王妃,刚才她就不会说那番话了。
沈卉宁眼底闪过一抹嘲讽,像郑如燕故作娇弱小白花的姿态,她在上一世就见得够多了。
霞姐儿的未婚夫会不知道表妹对他有意吗?
邵家人会不知道吗?
他们肯定都心知肚明,甚至都认为等邵冠铭和阮照霞成亲了,再把郑如燕抬为妾室,如今纵容邵宝珠带着郑如燕出现在阮照霞面前,不过是想试探阮照霞的态度。
其中也存了想要逼阮照霞早日认下郑如燕的意思吧。
“让人送这两位姑娘去邵家,把今日的事也跟邵夫人说一说。”沈卉宁淡淡地问。
郑如燕瞳孔微缩,眼中的惧意更加明显。
要是舅母知道她今日冲撞宸王妃,还可能搅黄表哥和阮家的亲事,非撕了她的皮。
“阮姑娘,我错了,请您原谅我。”郑如燕挣扎着还想去求阮照霞。
阮照霞看了她一眼,“郑姑娘,于我而言,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你想要求一个好去处,这很正常,用不着我原谅你。”
她不喜欢邵冠铭,是因为他左右摇摆,跟她定亲了,却又对表妹心生怜惜,他要么给表妹找一门好亲事,要么与她退亲娶表妹。
阮照霞都能敬他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
偏偏他既心里有了表妹,又舍不得与阮家的亲事,既要又要,贪婪无耻!
“我会祝你和邵冠铭白头偕老的。”阮照霞说。
出了珍品阁,阮照霞担忧地扶着沈卉宁的手,“表嫂,我们赶紧回去,让御医来给你把脉。”
沈卉宁轻笑出声,“我没事,你以为我真那么容易被吓到呢。”
“可是……”阮照霞还是不放心。
凝霜含笑说,“表姑娘放心,奴婢刚才一直都在王妃身边。”
那郑如燕根本不可能碰到王妃的。
沈卉宁如今已经是快临盆了,她身边的丫环一个比一个谨慎。
“去听戏吧,别因为他人的错误影响自己的心情。”沈卉宁说。
阮照霞见沈卉宁真的没有一点不适,这才放心下来。
“表嫂,我想跟邵家退亲了。”阮照霞低声说。
沈卉宁道,“你是担心家里不同意?”
阮照霞轻轻点头,“只是我和邵冠铭定亲多年,突然说要退亲,总要有理由。”
“今天的理由还不充足吗?”沈卉宁笑着问,“你且等着邵冠铭是什么态度,看他来接下来会做什么。”
“霞姐儿,你应该把今日的事告诉家里,得让外祖母和大舅母都知道,邵家是怎么对你的。”
阮照霞:“那我今日就回去跟母亲说。”
“去听戏吧。”沈卉宁笑着说。
开开心心在梨园看了戏,沈卉宁也算是了解梨园能够这么受欢迎的原因。
那花旦实在长得太好看了。
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阮照霞说,“那花旦叫苏旎,她是梨园的老板。”
梨园的老板居然是个女子。
沈卉宁更是诧异,同时也佩服梨园老板的厉害。
“她每天就只上一场戏,平日来听她唱戏的人可多了。”阮照霞说。
“唱得确实不错。”沈卉宁轻轻颔首。
突然,她嘶了一声,一手抚摸着小腹。
阮照霞一惊,“表嫂,怎么了?”
“没事,许是临盆了,有时候肚皮总是发紧,缓一缓就好了。”沈卉宁笑道。
“表嫂,我们还是回去了吧。”阮照霞说,决定回去后立刻请御医来给表嫂脉一脉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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