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王府最近丢了很多东西,但是找不到是谁偷的。我猜还是家贼难防,你们肯定比我心里清楚得多。来,咱们玩个游戏……”
唐竹筠站起身来,俯视着众人道:“注意听好游戏规则,因为这关系到你们能继续留在王府,还是去矿场过下半辈子。”
藏在暗处的晋王,不由竖起了耳朵。
他隐约感觉到,唐竹筠这游戏会很损,但是令人期待。
唐竹筠在众人的紧张之中,慢条斯理地道:“首先,从现在开始,谁再私下说话,做手势,使眼色,都会被撵出去,你们尽可以试试。”
她要杜绝这些人串谋。
“然后,我要说正式规则了。先是你们这些今日没来的,会被侍卫们分别带到不同的地方盘问。你们要竭尽所能地说出你们所知道的偷东西的人……”
众人眼中都有惊讶之色。
去检举别人?这事不涉及到自身利益,谁会做?
唐竹筠接下来就回答了他们的疑问。
她说:“你们可以做好人,谁都不检举;但是倘若有人检举了你,那你就可以预定一个矿场的位置了。”
“然而,”她脸上带着笑意,眼底却一片冷冽,“如果你检举出来的人,比检举你的人多,那恭喜你,你还能避免那种悲惨的命运,最多只是被撵出王府。”
“但是如果胡乱检举,那也会反噬自己,会记录你被检举一次。现在,听明白了吗?”
人性既然卑劣,那就别怪她更卑鄙地利用。
晋王根本就不是磋磨下人的人,他那么多次被自己气得咬牙切齿,但是在月银上从来没有亏欠过自己。
就算唐家对不起他,他也没有揪着不放,而是成人之美,虽然他没有把事情做得那么漂亮,但是他做了。
细细想来,她并察觉到晋王对不起谁。
他年关横死,下人们就算不悲伤,也总有悲悯心吧。
然而没有,那些偷东西的下人,何等猖狂?
她忍了这几日,就是要让他们更多地暴露出来,到时候把这些人都处置掉,也为自己以后安生日子做打算。
侍卫分头带着人下去了,唐竹筠问凛凛:“你是不是觉得这般有失君子之风?”
“姑姑,我没有那么迂腐。”凛凛咬着牙道。
唐竹筠眼中露出满意之色,又摸摸嫣然的头道:“记住,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对坏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日后你若掌家,绝对不能姑息养奸。”
嫣然重重点头。
晋王眼中露出激赞之色。
没想到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唐竹筠,对人性能有如此深的了解,能想出如此精妙的主意。
她也知道,这未免小人之心,可是对小人,又要讲什么道理?
“好了,”唐竹筠站起身来,“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宋景阳了,这些人交代完了,剩下的人也要一一交代。该撵走的,就不要留着过年了;王爷不在,王府也没有余粮了。”
到了晚上,王府里只剩下八十六个下人,丢失的东西基本也都被追回来了。
唐竹筠对这件事情的结果很满意,她原本也不喜欢那么多人。
但是晚上她睡觉的时候,发生了一件“灵异”的事情,让她心里不安。
她睡觉之前明明记得,书桌上的书是打开的,而且被她用镇纸压着,不可能被风吹合上。
可是第二天一早醒来,书页就是合上的!
问秀儿,秀儿说根本没碰,两个孩子还在睡觉,但是半夜也不会起身去动她的书。
唐竹筠想起之前闹鬼的事情,开始有些心虚了。
她是无神论者,然而穿越这种事情都能发生,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难道王爷他,真的死不瞑目?
趁着两个孩子还没醒,唐竹筠去灵堂,往蒲团上盘腿一坐,一边往火盆里扔纸钱一边碎碎念:“王爷,要真是你心有不甘,那你去找害你的人,我能有什么办法?你看我没有乱搞关系,没虐待孩子,还帮你管这乱七八糟的王府,是不是?”
这些都没什么,和她一贯作风毫不违和,晋王在幔帐后面听着眼皮子都没抬。
不乱搞关系,难道不是因为她想要贞节牌坊横着走?这是她和秀儿说的原话!
没虐待孩子,难道不是因为她本来就想把嫣然据为己有,说儿女双全,她这辈子都满足了?还是她和秀儿的原话!
管王府?难道不是因为她怕以后麻烦?和秀儿的原话三连击!
然而接下来的话,晋王却惊讶了。
因为唐竹筠说:“王爷,你要是没死,也别装神弄鬼吓唬人行不行?”
晋王几乎都站不住了,怀疑自己已经被她发现。
唐竹筠嘀咕道:“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合着他在她眼中就是个祸害?
晋王的心又拧巴到了一起。
“您不是好人,但是也不是祸害,怎么也得活个六七十岁吧。”
这还像句人话。
“再说,您不是很厉害的吗?您不是能18比0横扫一片吗?您不是水性很好吗?怎么那么容易就死了?”唐竹筠嘟囔完,声音突然高起来,“王爷,我看到您了!”
晋王心里一凛,但是脚步未动。
他没动,倒是秀儿冲了进来:“王爷在哪儿?王爷显灵了?姑娘您别怕,我带了桃木剑,让我来!”
她一着急,又喊起了姑娘。
说完,不等唐竹筠反应,秀儿已经满屋子舞起了她十文钱买来的破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我砍死你这作祟的小鬼!”
晋王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幔帐被挑开,眼前露出秀儿那张惊讶到变形的脸,以及唐竹筠张大的嘴巴。
“鬼啊,他没有影子啊!”秀儿喊了一声就被晋王一掌劈晕了。
晋王:蠢货,这灵堂又不是露天的,什么都没有影子,他哪里来的影子!
唐竹筠呆住了。
她这张嘴是不是开过光啊?
她也就昨天一个激灵,觉得晋王没死她就惨了,今日来试探着碎碎念,结果晋王就活过来了?
这狗男人这些天哪里去了?现在出现在灵堂,难道真是藏在棺材里?
她看着逼近的晋王,结结巴巴地问:“王爷,您,您刚爬出来?”
晋王差点撅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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