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4章
晚翎的话音才落，湛司域的身体便倏然一震，心底的痛突然就像激烈的水波一样，四散开来。
他不想承认，他心里很在乎她，因为他深爱的人是晚翎。
但在听到她即将嫁入艾德古堡的时候，他还是抑制不住心底的触动。
他舍不得她。
很舍不得。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对江晚宁表现出不舍，他认为是对晚翎的背叛，他无法原谅自己背叛晚翎。
所以，他只是沉默。
用沉默来缓解内心那股子不舍的痛。
他也不敢想象，不敢想象她嫁入艾德古堡，与宫慕深成为夫妻，出双入对的样子。
只是略想一想，心都痛得像刀割一样。
所以，他强迫自己糊涂。
从前总听到别人说，人生难得糊涂，糊涂的人才会过得快乐，这一刻，湛司域体味到了这句话的哲理意义。
在江晚宁这件事情，他必须糊涂，否则他可能会痛到死。
他强迫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就这样糊里糊涂放过江晚宁，不去想他对她是怎样一种感情，以及怎样一种感觉。
也不去想，他在千云山初见她时，到底是因为她身有有着与晚翎相似的特质，他才喜欢她，还是因为，他就是喜欢她。
因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娶江晚宁，他要把自己清清白白完完整整留给晚翎，所以才要糊涂。
许久之后，湛司域淡淡地笑了笑，他说，“那很好，祝福你。”
晚翎低着头，闷闷地回应了一声，“嗯。”
她的心也很痛，同时也很失望，她以为他会挽留她，会说些不舍的话，但什么都没有，他给她的竟然是祝福。
终归，他比她理性。
她到此刻还对他保留着牵挂和奢望，而他已经完全放下了，哪怕她要嫁给别人了，他也没有一丝挽留。
又是沉默。
两人都没什么话可说，只是静静地站立着。
她低头看着地面，看着自己的脚尖，而他，看着她胸前的白玉扣。
许久之后，晚翎道，“没事的话，那我走了。”
“嗯。”湛司域淡淡地回应着。
晚翎等了几秒，见他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她便转身离开。
待她走到门口，手握住门把的时候，湛司域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他唤她，“晚宁。”
晚翎倏然顿住，内心乍然生起无名的喜悦。
就在这一刻，她决定了，倘若他挽留她，她一定会为他留下来。
不论将来面对怎样的困难，她都不嫁宫慕深了，她会跟随他，做那个世上最爱他的人，陪伴他，让他不再孤独。
哪怕这样她会觉得对不起她的表姐晚翎，哪怕她自己都觉得，这样很不道德。
但为了他，她什么不在意了。
所以，她倏然转身，炯炯地看着他，等着他将挽留的话说出口。
然而，他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就这样看了许久。
久到晚翎失去等待的耐心。
最后，还是她主动说，“湛先生，你不是有话要与我说么？”
在刚刚的时间里，晚翎想了很多，但湛司域却什么都没想，他的脑中一片空白。
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眼前的女孩，与他深爱的晚翎，再次重叠了，他怎么都感觉，她就是她。
湛司域口是心非地道，“宫慕深是个很优秀的男人，你若嫁他，这辈子定然衣食无忧，我很放心。
我向你保证，只要你在艾德古堡里，我就绝不会对艾德古堡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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