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宁之,母亲知道你变了,变懂事,变聪慧了,变得体了,可什么时候你变得这样复杂?你要知道,你这十二年来,你大伯母可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哪怕你前几日一直跟她对着干,她也还……”方氏说着突然停下,很失望地看着秦宁之。
秦宁之只想冷笑,“亏待?母亲认为大伯母的纵容叫没有亏待?好,我不跟母亲争论这些,我只问母亲,你要如何解释春夏的事儿?不要告诉我,您真的认为这件事是王贵家的一手策划?大伯母真如母亲所想的那样无辜吗?”
方氏再天真也不会认为春夏的事与陈氏无关,她只是道:“那只是你大伯母为了你大姐姐关心则乱,身为一个母亲,她那么做虽然不对,但目前能够理解。再者,如果你大伯母真如你所言是心狠手辣之人,当初就不会让春夏顺利生下孩子。”
秦宁之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再和方氏沟通。
幸好她之前没有贸贸然跟母亲说陈氏的事,否则母亲就要以为是她有问题了。
她得想个办法让母亲彻底看清陈氏的真面目。
这陈氏也不知道是母亲吃了什么迷魂药?母亲居然这么帮她说话!
秦宁之正在郁闷,方氏已经调整好情绪,对她道:“你一个孩子,怎么会懂大人之间的事儿?你大伯母对你三叔的确不厚道,对你却是没的说,当然,你也救了佩儿,所以是你应得的。”
什么应得的?
陈氏又想出什么鬼花招忽悠母亲?
“我……”
秦宁之话音未落,方氏已经拉过她的手,“先不说你大伯母,倒是你,怎么又和你译表哥走那么近?你今年十二了,不知道男女有别么?”
自从那一日方译问帮了秦宁之的忙之后,隔三差五就会来秦府找她玩耍,方氏知道后很不满,替她拒了好几次。
秦宁之也才知道方译问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秦府找她,是因为方氏的缘故。
方氏不愿意她和方家的人走得太近。
方家毕竟是她孩提时代最不愉快的回忆。
“母亲,我对译表哥,就只有兄妹之情。”秦宁之并不想方氏难过,也不想再伤害方译问,她尽量用冷静平和的语调说:“可我和译表哥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虽说男女有别,但严防死守也太过不近人情。”
方氏的态度却很坚决,“总之,你到了说亲的年纪了,男女大妨不得不注意。”
秦宁之看着方氏的表情,轻轻皱了皱眉。
她想她大概知道在法华寺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了。
相亲。
果然,秦宁之在抵达法华寺后,证实了心中的猜想。
法华寺后院的一间厢房内,有一名身穿绛紫色绣折枝月梅褙子,鸦青色月华裙,三十出头的妇人正笑容满面地望着对面的女孩,然后用惯用句式道:“这就是您的女儿?长得可真标志,今年多大了?”
她看的是秦宁之,话却是对着方氏说的。
“十二了。”方氏也连忙作答,又给秦宁之使了个颜色,“宁之,快叫李夫人。”
秦宁之真的觉得这样的相亲无聊且无趣。
母亲迫不及待地带上她来见面,对方却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李夫人。”她还是柔顺又乖巧地福了福身,然后脑子在飞速搜寻有关这位李夫人的记忆。
“诶,秦夫人好福气,有这样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李夫人依旧笑着,看上去似乎就是长辈对待晚辈的欢喜,可秦宁之还是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种类似于鱼儿上钩的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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