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1、既然周谦佑这么表态了，孟雨也就不跟他客气了，一件一件地跟他掰扯了起来：“我跟小水大一那年认识不久，就知道她喜欢你了，几乎每天都能听见她在我耳边念叨你，她说你对她很好，但我就很纳闷，你要是真的对她的好，为什么出国读书两年都没有跟她联系过？”
孟雨一开始听徐若水说周谦佑的时候，对他的印象还是挺好的，青梅竹马，知根知底，对徐若水还这么好，俩人若是走到一起，肯定很幸福，但过了一个学期，孟雨就发觉不对劲儿了，因为她根本没见过周谦佑回复徐若水的消息。
孟雨好奇地问徐若水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和矛盾，徐若水表示没有，还跟她说周谦佑可能是太忙了，没时间回她，因为他春节这么重要的日子都没回家，孟雨当时没反驳徐若水，但她觉得忙根本就构不成借口，归根结底还是周谦佑压根儿不想跟她联系。
这种话说出来挺伤人的，孟雨自然不忍心跟徐若水说，但她对周谦佑的印象就没之前那么好了，如今和周谦佑说起来这件事儿，孟雨的态度不免有些咄咄逼人：“我都不理解你为什么会误会她喜欢你堂哥，她对你怎么样，难道你完全感觉不到？”
“你回国之前半个月，小水就开始给你准备礼物了，她说你喜欢飞机模型，找了好多人才买到，后来又送去设计师那里刻字，你回来之前北城大学，她下课之后顶着大雪开车去取的，差点儿被追尾，她说你收到礼物肯定开心，结果等来了你带女朋友回来。”
飞机模型。
周谦佑听完孟雨的这番话，马上就想起了那一年在周齐右车后座看到的那架模型——他也清楚地记得，模型上刻着“ZQY”三个字母，当时他以为徐若水是送给周齐右的。
后来他也没见过那个模型了，一直到这个乌龙解开，周谦佑也没太想起来这件事儿。
那个模型……现在在哪里？
“你交女朋友了她都在替你着想，怕造成你们之间的矛盾，努力避嫌、不跟你联系，她也尝试过开始新生活，然后你又回来了——你敢说你们的那次意外都是小水的责任吗？不就是你趁她喝醉的时候算计她吗，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只想把她锁在你身边，只是没有成功罢了。”
“你知道她善良、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仗着她心疼你，肆意妄为。”孟雨停下来冷笑了一声，看着对面垂下头的周谦佑，“我以为你现在在为她改变了，没想到还是在骗她。”
“……是我对不起她。”周谦佑艰涩地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话，带着浓烈的愧疚，“她想离婚，我会同意。”
“孩子的事情，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不对，但我怕她走，只能这样。”周谦佑揉着眉心，低下头，“我也知道我做了很多不可原谅的事情，所以，任何能留住她的机会，我都会试。”
“这个结果我想过，离婚我也认，我只是希望她能——”
“你希望她留下孩子，不单是因为担心流产伤害她的身体吧。”孟雨盯着周谦佑，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心思：“你还在想，父凭子贵。”
“是。”周谦佑自知辩解没有用，于是便点头承认了。
孟雨被他的这个反应气笑了：“是不是该夸你诚实？”
周谦佑：“谁都能看出来的事儿，我再不承认就是蠢了。”
孟雨发现周谦佑这人是挺直接的，直接到让人有点儿没脾气的那种——他做的事情一旦被发现，他是一句话都不辩解，他根本不给自己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还会点头承认自己的欲望和野心，他这个做法一定程度上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搞得孟雨也不知道怎么接了。
孟雨沉思了一会儿，又问他：“那你之前做的那些改变和妥协——”
“对，也是为了留住她，我想让她重新喜欢上我。”周谦佑这次也承认得很干脆。
不过，这不是孟雨要问的重点，她想知道的是：“如果你早就知道结果是这样，还会那么做吗？”
“会。”周谦佑的回答还是毫不犹豫，他也当即就晓得孟雨为什么这么问了：“我改变是为了留住她，我想留住她是因为我爱她，就算知道她最后会走我也会这么做。”
“我承认我做一些事情是有目的，但也不是每件事儿都要计较结果。”
孟雨笑笑，意味不明地来了一句：“没想到能从你嘴里听见这种话。”
周谦佑：“看来我在你心里的形象挺卑鄙的。”
他也扯了扯嘴角，“那我得谢谢你，没拦着小水嫁给我。”
孟雨：“我虽然对你不满，但不会干涉小水的决定，这是她个人的感情。”
“所以，同理，我也不会劝她留下这个孩子。”孟雨顺势同他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作为她的好朋友，我要做的是支持她的决定，而不是为她做决定，所以，要让你失望了。”
周谦佑：“……”
肖安侧目看了一眼周谦佑，咳了一声，对孟雨说：“要不，再商量商量？你不帮他，给他点儿建议也行，你觉得他现在做点儿什么，小水才会考虑原谅他？”
孟雨摊手，“很遗憾，爱莫能助。”
“我最近减肥，晚饭就先不吃了，你们聊吧。”孟雨拎起包，起身要往外走。
郑行则立刻站起来要跟上她，孟雨摆摆手拦住了他，“不用了，你吃吧，我打车回。”
“行吧，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回去说一声。”郑行则也没强行送孟雨，因为他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跟周谦佑说。
孟雨走后，郑行则才问周谦佑：“你爸妈怎么说的？他们知道小水要打掉孩子么？”
周谦佑点了点头。
郑行则都无语了，“你怎么让小水怀上的？别告诉我是避孕套戳洞。”
周谦佑：“那不然呢。”
郑行则：“你TM玩宫斗呢？玩脱了开心了吧？你根本就没考虑小水，她还要读博呢，你让她怀个孩子去实验室？”
“你要是真喜欢她就该心疼她，她之前在柏林读书的时候压力多大你不知道么，干人一条都受不住，你还让她挺个大肚子，周谦佑你真的太自私了。”郑行则很少有这么严肃说话的时候。
他说完这段话以后，包厢内瞬间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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