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安听见许灵惢这话之后,屏住了呼吸,内心震撼不已,面上却要维持冷静。
这是什么小三上门挑衅的剧情啊……对面这位的台词未免也有些太经典了。
现在她终于明白一向与人为善的明总为什么唯独对这位女士这么不友好了,果然是她自己的原因!
小安有些期待接下来明悦会怎么“反击”。
就在她以为明悦会拿出正宫气势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碾压对方的时候,却只听见明悦“哦”了一声,“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小安有些失望,没想到明悦的反应这么平静——同样没想到的,还有许灵惢。
刚刚明悦很不客气地说出那几句话的时候,许灵惢还以为她生气了,后面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原本都做好了发挥一场的准备,孰料明悦就来这么一句。
许灵惢顿时有一种挥起拳头砸到棉花上的感觉,原本酝酿好的台词卡在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许灵惢站在原地半晌没回话,而明悦已经没再看她了,她转过身继续跟身边的小安聊工作的事情:“你刚才说酒店项目巡察是几号?”
小安连忙把注意力收回来回答她,“是二十一号,明总。”
二十一号。
听见这个日期,明悦才反应过来,还有两天,她跟周仁的订婚宴就过去整整一个月了。
别人订婚一个月应该正是关系最和谐的时候,她和周仁则是冷战了将近半个月,现在他前女友还上门来挑衅了——想到许灵惢,明悦回头看了一眼,看过去的时候,许灵惢正好转身走了。
明悦看见许灵惢坐在了一只单人沙发里,拿出了手机,看她走起路来健步如飞,还踩着高跟鞋,怎么看都不像是受过伤的,就算有受伤,这么短时间内能痊愈到看不出来,肯定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最起码没到周仁表现的那一步。
那就只能用“关心则乱”来解释了,也很正常嘛,人对待在自己心里位置比较重的人都是这样的,假设她爸妈受了伤,她肯定也会去找最好的资源。
明悦跟小安聊完工作之后,就发现小安一直在往许灵惢的方向偷瞄,明悦便出声提醒了她一句:“刚刚的事情,你就当不知道。”
“明总你放心,我肯定不会乱说的。”小安用力地点头。
明悦还是很信得过小安的,她是应届生,明悦当时进公司的时候一共两个助理,一个是当时跟在她父亲身边的商蕴,一个就是她亲自招进来的小安。
商蕴经验丰富,但明悦出差的时候还是选了小安带在身边,小安是个单纯的人,工作认真,学习能力强,也够努力,明悦想好好培养她,也信得过她。
“不过,明总……”小安忍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踌躇不决地说了一句:“我觉得你刚才对她太礼貌了。”
对这种上门挑衅的小茶叶,就应该重拳出击才是。
明悦听完小安的话之后被逗笑了,她当然清楚小安是为她鸣不平,但这件事情,归根结底是周仁的问题——虽然明悦对许灵惢也没多少好感,但也不能把锅都扣在她头上。
要是周仁没算计那么多,坚定地选择跟她结婚,许灵惢也不至于现在来她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面前刷存在感——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无非就是故意惹她生气的,明悦觉得挺没意思的,许灵惢不会觉得她也跟她似的对周仁死心塌地吧?
明悦不喜欢吵架,这种没必要的架更不值得她浪费时间,不过这件事情背后原因复杂,明悦没跟小安解释,笑着把这个问题一笔带过了。
没过多久就该登机了,明悦拎着包往登机口走的时候,许灵惢还在沙发上坐着,明悦短暂地从她身上扫了一眼,便走进了机舱。
——
十分钟后,贵宾休息室内。
许灵惢跟对面的周仁说完了事情,喉咙有些干,便端起面前的美式润了润嗓子。
喝咖啡的同时,许灵惢观察了一下周仁的脸色——比刚坐下来的时候还要难看。
至于原因么……
“我现在有点儿理解你了。”许灵惢放下了咖啡杯,想起明悦刚才回给她的那句话,忍俊不禁:“想了十八般招式,用了十二成力气,奈何对手是团棉花。”
蓄力砸过去软绵绵的一团,连一点回应都没有,这比直接跟人打一架还要憋屈。
更关键的是,明悦淡泊如水的反应,都是因为不在意。
棉花也不会一直是棉花的,遇上在意的事情绝对能硬气起来——就比如被她打扰到工作的时候,明悦的态度是完全不一样的。
因为在意工作。
可后来她解释到跟周仁的关系时,她就无所谓了。
许灵惢眼神复杂地看着一言不发的周仁,想劝他两句,都不知道该怎么劝。
这么多年了,他如果能移情别恋,早就解脱了。
“你这完全就是自我折磨。”许灵惢叹了一口气,“你最初的目的不是要她在你身边么,现在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得学会知足,贪心只会丢更多。”
“你这样一次又一次试探她在不在乎你,没意义。”
“是没意义。”周仁毫无起伏地接过这句话,嘴唇翕动,“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许灵惢不解:“什么为什么?”
周仁没再接话。
他想知道,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认识了二十多年,她都没能爱上他。
但她在认识陈博远一年多的时候就死心塌地了,甚至还精心按他的喜好去准备礼物和惊喜,他从来没有过这种待遇。
虽说感情本来就是主观的,但周仁还是很想钻牛角尖地弄清楚,明悦究竟看上了陈博远哪里?
许灵惢仔细琢磨了一下周仁的话,有点明白了:“你是想说,为什么她放着你这么优秀的人不喜欢,非得去喜欢一个不如你的陈博远?”
周仁:“你觉得为什么?”
许灵惢觉得好笑,这竟然是他会问出来的问题。
笑过之后,许灵惢阴阳怪气地说:“可能是因为陈博远有嘴吧。”
周仁自然听得出她在嘲讽他,他没有解释原因,而是纠正她:“他从来没跟她说过喜欢她。”
“不一定非要说,她能感受到就行了。”许灵惢说。
周仁:“所以你为什么非要我说?”
许灵惢哽了一下:“……别告诉我你是因为这个才不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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