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显谟从柜子里拿了一双拖鞋给周若。
是女士拖鞋。
周若看见之后犹豫了一下,“我打赤脚吧。”
“没人穿过,刚换的。”贺显谟似乎是看穿了她的顾虑,率先开口解释了一句。
周若“哦”了一声,听完他的解释之后换上了拖鞋。
她之前看到女士拖鞋,不可避免地就想到了徐萱若,他俩在一起挺长几个月了,徐萱若肯定没少来贺显谟这里过夜,周若不太能接受穿别人穿过的拖鞋。
贺显谟看到周若换上拖鞋之后,冷冷地扯着嘴角来了一句:“你还介意这个。”
周若:“不然呢,我有洁癖,你没发现?”
贺显谟冷笑:“看不出来。”
周若心想那不是废话么,因为他洁癖程度更高,当然看不出来她有了。
周若这话没来得及说,贺显谟忽然冷嘲热讽:“别人穿过的拖鞋你不穿,别人用过的男人你倒睡挺欢。”
周若被贺显谟突如其来的人身攻击噎了一下,看神经病似的瞪了他一眼:“这一样么?”
贺显谟:“有什么不一样的。”
周若:“人是人,东西是东西。”
贺显谟:“在你眼里都是随时可以丢的,没区别。”
他说到这一句的时候,语气里不可避免地带了几分怨气,看得出来还在因为过去的某些事情耿耿于怀。
周若来了兴致,忽然靠近他,双手捧住他的脸,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瞳孔里竟溢出了几分深情。
她的手指摩挲着他的脸,缓缓启唇:“不过,你和它们,还是有区别的……”
没等贺显谟追问,周若忽然拍拍他的脸,换上了揶揄的笑:“因为你根本不是东西。”
贺显谟:“……”
看到贺显谟吃瘪的表情,周若心里才算痛快一些。
给他惯的,都敢跟她来这一套了。
周若欣赏了一会儿贺显谟的表情,然后就去他家其它地方参观了。
卧室属于比较隐私的地方,周若没去,她去餐厅看了看。
贺显谟公寓的餐厅和厨房是有特意做过设计的,墙上都是柜子,岛台上除了做饭的炉和咖啡机之外,就没别的东西了。
看起来跟样板房似的,不过比样板房好看多了,周若看了很舒心。
周若正参观的时候,贺显谟也跟进来了,看见周若盯着岛台的咖啡机看,贺显谟顺势问她:“你喝咖啡么?”
“可以么?”周若确实想试一试。
贺显谟“嗯”了一声,走到岛台前,打开了下面的抽屉,周若看到了里面放了一排尺码规格都一样的密封罐,里面都是咖啡豆,整整齐齐地码着。
“你喜欢什么口感?”贺显回头问她。
周若走近看了看,这才发现,每个罐子的上面都贴了标签,写着咖啡豆的风味。
周若浏览了一遍,指了指中间那个:“瑰夏吧。”
贺显谟:“嗯。”
他拿出了那个罐子,走到了咖啡机前开始操作。
周若看他动作很熟练,笑着说:“我还以为你只喝茶。”
贺显谟动作顿了一下,听她这意思,她还记得他的这些小习惯?
“都喝。”贺显谟说,“外面难喝到好喝的,所以喝茶多。”
周若:“你还挺龟毛的。”
贺显谟:“所以呢。”
周若:“所以,一般女人真的忍不了你。”
幸好没跟他谈恋爱,不然得被烦死了。
贺显谟性格拧巴也就罢了,洁癖还这么重,从他喝咖啡挑三拣四这事儿就能看出来,他还是个深度完美主义症患者。
这种人就属于别人看了会羡慕,但要跟他一起生活过日子,大概一天都受不了。
“徐萱若也这么说过。”贺显谟听见这句熟悉的话之后,不免想起了徐萱若之前的抱怨。
周若挑眉:“哦?她说你什么?”
贺显谟:“她不喜欢我给她收东西。”
想起来这事儿,贺显谟也露出了一抹笑,“但我也忍不了她到处乱扔,我跟她的生活习惯完全不一样,分手是迟早的。”
周若瘪瘪嘴,对这件事情不做评价。
生活习惯不分高低贵贱,但如果两个人差别太大,确实没法过下去。
贺显谟说完之后,随口问了一遍周若:“如果有一张桌子,你会把它摆满还是收干净?”
“当然是收干净。”周若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给了答案。
她想了一下桌子上摆满的画面都觉得烦躁,太乱了,不利于身心健康。
贺显谟抬眼看着她。
这应该是他们两个人观点最为一致的一次了——以前他总觉得,他们应该是所有想法都南辕北辙的,所以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可刚刚她对那个问题的答案,忽然让他觉得,他们两个人身上的共同点似乎也不少。
只是他之前钻到牛角尖里,只看得到他们的矛盾,并且无限放大。
咖啡冲好,周若和贺显谟一同坐在了小吧台前品着。
周若对咖啡研究没有贺显谟这么深,但喝得出来品质,她很喜欢这个豆子的味道。
于是周若拉着贺显谟问了不少咖啡的问题。
贺显谟也都一一回答了,周若爱学习,他说的重点几乎都记下来了。
贺显谟听她一字不漏地重复着他的话,夸了一句,“你记性很好。”
“那不然呢?”周若被夸得很无语,“我智商不比你低。”
贺显谟:“嗯,我知道。”
他话锋一转,“我的智商比谢骋高一些,你再考虑一下,用不用我的JING子。”
周若没想到贺显谟能把话题绕回这件事儿上,差点被一口咖啡呛死。
不过贺显谟说得是没错的,他的智商的确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遗传基因。
唔……
吃人嘴短么,她竟然真的有那么一秒心动了。
不过周若很快就清醒了,摇了摇头,拒绝了他。
——
周若在贺显谟家喝了个咖啡之后就先走了。
下午两点多,周若和谷雨在餐厅碰了面,点了个下午茶的双人套餐。
等待上餐的时候,谷雨便迫不及待地问周若:“快说说,你怎么又跟贺显谟搞到一块儿去了?”
周若舔了舔嘴唇,舌尖似乎还残留着咖啡的果酸味。
她喝了一口红茶冲下那个味道,这才回答谷雨的问题:“因为我想一劳永逸。”
谷雨没听懂:“什么一劳永逸?”
“他骚扰我有一段时间了。”周若和谷雨说了一下贺显谟最近的所作所为,特别是在她公司的那一出。
谷雨感觉自己三观受到了冲击:“他在你公司就那么对你?不要命啦?你居然没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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