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赶羊老人——不,应该喊他石师傅——微微弓着腰,嘴角下巴满是鲜血,微微眯着眼睛,像一头孤狼,凶残而狠厉。
仿佛马上就会扑到脸上,张口咬断我的脖子。
再加上刚才那一幕,令人感到胆寒。
我却不怕,斜眼看向白娘娘,问道:“没事吧?”
白娘娘大大咧咧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盯着石师傅,说:“没事,不过,这人有点奇怪。”
“怎么个说法?”
“他给我的感觉,好像不是个活人,反而像个……僵尸?”
说到后面,白娘娘的话中多了几分犹豫。
一直闭着嘴,没跟我们搭茬的石师傅,此刻再也忍不住,怒吼道:“你们在说什么屁话,老子怎么可能是僵尸?”
我咧嘴一笑,丝毫没有生气。
果然,这是他的痛点,稍微踩一脚,都能气得他跳脚。
石师傅也反应过来,脸上怒容收敛,冷眼看着我,眼神冒着凶光。
“哼,敢在我面前耍小把戏,你挺能耐啊?”
看他恶狠狠的模样,我丝毫没有跟他置气的意思,反而后退两步,指了指白娘娘说:“我可能没辙能耐,但这位有。”
这死皮赖脸的模样,都把石师傅给气笑了。
他瞥了白娘娘一眼,眼神轻蔑:“呵,你觉着靠着一条长虫,就能对付得了我?”
此话一出,我还没什么反应,白娘娘直接气炸了。
“你个东拼西凑四不像的废物,也好意思看不起娘娘我?等我活拆了,看你还能不能硬气起来!”
大吼一声,白娘娘朝着石师傅就扑了上去。
石师傅却没有逃跑的意思,伸手一扯,将头上裹头的头巾扯了下来。
面对冲向他的白娘娘,他手里头巾一抖,霎时间,仿佛尘埃一般,抖落一整迷蒙。
在阳光的照耀下,那些密密麻麻如尘埃的东西,折射着五颜六色的光,看起来妖艳而诡异。
那不是灰尘或者碎屑,而是许多极细微的蛊虫!
白娘娘刚冲出去没两步,又立马缩了回来,双手搓着胳膊,身体狠狠打了个寒颤。
她一脸难看,直犯恶心的说:“你一个头上没剩几根毛的老杂碎,怎么养的这么多虫子?”
石师傅没有被她轻易激怒,手里头巾一挥,那些蛊虫立马“嗡嗡”振翅,朝白娘娘扑了过来。
白娘娘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面对虫子这种东西,却嫌瘆得慌。
她碰都不想碰,巧手一挥,一条白绫从她袖子里窜出,展开竖了起来,挡在了蛊虫之前。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像是锅里的爆豆,又仿佛雨点拍打在房顶上。
蛊虫横冲直撞,并没有绕道,反而前仆后继的撞在了白绫上。
霎时间,白绫不断抖动。
滋啦一声,一个黑点出现在白绫上,上面还冒出一缕缕黑烟。不多时,整条白绫都被“烫”出一块块黑漆漆的斑块。
噗呲一下,白绫终于被烧穿,几只蛊虫急速振动翅膀,浑身泛着红光,像黑夜里一颗颗烧红的木炭渣子。
突破白绫之后,它们立时朝白娘娘扑了上来。
白娘娘并不惊慌。
她是嫌弃虫子,可并不代表见着虫子就腿脚发软走不动道。
胳膊在空中轻轻一挥,她手里的白绫立马如灵蛇一般扭动起来,重新将那些蛊虫裹了进去。
“嗡嗡”的振翅声响个不停,伴随着一阵令人头昏脑涨的呓语声。
石师傅一手结着奇怪的印,另一只手不断抖动着头巾,眼睛半开半合,脑海晃动个不停,嘴里嘀嘀咕咕念着声调怪异的咒语。
那些蛊虫越变越多,眨眼之间,化作恐怖的一团,将他的身影都遮挡住。
白娘娘眉头微蹙,一边挡着那些蛊虫,一边往后退,头也不回的跟我说:“你离远点,别站太近,不然等会儿我顾不上你。”
我很乖巧的点点头,立马往后退去。
这种时候,我可不会在白娘娘面前逞强。
要是让我独自面对敌人,不论对方是强是弱,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顶。
可现在不是有白娘娘在嘛,有这么个好用的“打手”,我干嘛还要冲上去给自己增加难度。
眼瞅着蛊虫的数量还在不断扩大,几乎形成遮天蔽日规模,白娘娘手里的白绫再次一挥,霎时间,那白绫直接冲进了蛊虫的群体中,搅了个天翻地覆,将它们直接打散。
如此一来,蛊虫的杀伤力确实弱了几分,可占据的范围却更加广了。
眼瞅着蛊虫已经几乎扑到脸上,白娘娘也不想试试这些虫子的威力,立马往后退了几步,同时张开嘴,吐出一团黑气。
那黑气不断翻滚,眨眼间就变得和蛊虫的规模一样大。
二者在空中撞在一起,发出剧烈的爆鸣声。
噼里啪啦一阵响,无数蛊虫跟下冰雹似的往下落。
白娘娘吐出的黑雾,规模还在扩大,没一会儿,就将蛊虫全部裹进其中。
下一秒,黑雾中泛起点点妖艳的红。
那是白娘娘这几百年来,自己修出来的火焰。
火焰刹那蔓延,将原本的黑气占据,刹那之间,恐怖的热浪席卷向四周,烤得人面皮一阵疼,像是要开裂一样。
轰隆一声,爆炸声响起,地面直接炸出一个黑漆漆的坑。
有一说一,我见过不少白娘娘动手的场面。
有的很邪异,例如我俩还有仇那时候,我躲在房梁上,她突然伸长脖子,跟个鬼似的。
有的很粗暴,完全就是占着自身体魄的强大,跟人近身厮杀,一副要将对方生吞活剥的模样。
可看来看去,还是她动用术法的时候,最为惊人,真跟话本里的神仙一样,动辄就会火焰啥的,看起来扎眼的很。
不过我此时却没心思看她耍威风,而是朝一旁的羊群冲去。
在白娘娘施法抵御蛊虫的时候,石师傅借机朝那些“羊”冲了上去,看样子是想拿他们做人质。
我自然不会让他得逞,同样冲向了羊群。
那些“羊”,看上去平时没被他折磨,看他扑过来,不仅没有逃走,反而吓得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眼瞅着他快我两步,已经对着最边上的一只“羊”动手,我没有犹豫,手里剥皮刀往前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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