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这样,才能平息百姓,还有大臣的怒火...”
魏勋一怔。
杀鸡儆猴?
谁是鸡?谁是猴?
片刻之后,魏勋醒悟过来,脸色大变,颤声道:“万岁爷,您不会是想要牺牲九皇子,来平息众怒吧...”
武帝冷着脸道:“若是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也只能如此!你去安排吧!”
魏勋欲言又止,战战兢兢离去。
武帝双手负后,遥望着西山的方向,眼神坚定:“老九!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但是,你却一意孤行,要走这孤臣之道!”
“这是一条死路!”
“古往今来,孤臣从来没有好下场!”
“朕这一次,就是要你知难而退,乖乖给朕当太子!”
午后。
武帝身穿便装,乘着奢华马车,在百名锦衣卫的护送下出宫。
车厢很宽敞。
除了魏勋之外,还有杜文渊、张权以及几个内阁大臣同行。
这一路上,杜文渊和几个大臣,不忘给武帝描述流民营中的凄惨景象。
不是地狱,胜似地狱!
唯有荣国公张权低头不语,一路上保持沉默。
其实,张权也知道,杜文渊虽描述的很夸张,但流民营里的情况确实极惨。
只不过,张权心中念着李龙鳞的好,不愿在这个节骨上落井下石。
从武帝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张权看出来,这一次九皇子躲不过,要遭殃了!
马车出了京师,便磕磕绊绊,走了好长一段烂泥路。
半个时辰后,魏勋低声道:“万岁爷,流民营到了!”
武帝深吸一口气,掀开帘子,跳下了车。
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面对世上最惨绝人寰的地狱景象,以及痛不欲生的绝望百姓!
甚至,武帝把罪己诏的腹稿都打好了。
可武帝下车之后,看到眼前的景象,却愣住了。
这是流民营?
街道虽然狭窄,却并不肮脏。
两侧有排水渠,不像城外那么泥泞。
百姓们虽然面黄肌瘦,衣衫有些破旧,但脸上不仅没有绝望,反倒是神采奕奕。
街旁有不少人摆摊,有货郎叫卖,看起来比京师还要热闹几分。
流民们住的窝棚,虽然低矮,却明显修缮过了,打扫的很干净,井井有条。
与其说是流民营,还不如说是一个小镇。
这镇子虽然不如京师那般繁华。
但是,在京师方圆百里的大小城镇之中,也算是不错了。
至于杜文渊描述的地狱景象,更是相差甚远。
武帝顿时不高兴了,阴沉着脸:“杜爱卿,这就是你说的人间炼狱?朕没来错地方吧!”
杜文渊也愣住了。
这流民营怎么跟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
不应该是遍地尸骸,哭声震天,到处都是痛失亲人,心中悲痛无处发泄的流民吗?
“这...”
杜文渊绞尽脑汁,忽然眼神一亮:“皇上!臣知道了!定然有人提前得到了消息...”
武帝脸色一沉:“你是说,朕微服私访的消息泄露了?”
杜文渊朝着魏勋看了一眼:“这是唯一的解释!”
魏勋火冒三丈,怒视杜文渊:“你这是血口喷人!”
杜文渊冷笑:“魏公公,老夫又没有说你!你为什么跳出来,对号入座?莫非,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成?”
魏勋气的说不出话来。
比权谋,魏勋不逊于杜文渊。
口才,魏勋却是远远不及。
武帝挥了挥手,沉声道:“你们两个别吵了!魏伴伴,你去问问,这流民营中有多少人染上疟症,又在什么地方!”
“老九给的奎宁,还剩下多少,你带了吗?”
魏勋闻言,不由大惊:“万岁爷,那奎宁带是带了,可所剩不多,这也救不了几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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