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薇和宋国公世子的事,苏棠早就知道了,和谢柏庭提过几次,但半夏和茯苓并不知道,不然茯苓也不会觉得奇怪而跟踪谢薇。
对于谢薇作呕,苏棠听后也没多大的反应,太后把谢柔赐婚给宋国公世子,谢薇失魂落魄吃不下睡不着很正常,再加上明德侯府出事,天气热,马车又那么颠簸,谢薇还能出门就算是厉害的了。
苏棠没说话,半夏问道,“你都没问一下给三姑娘把脉的大夫吗?”
茯苓回道,“我问了,给三姑娘治病的是个老大夫,脾气很差,说我要看病就让我坐下,他给我把脉,我要打听别人的病,就让小伙计把我丢出去。”
茯苓跟随苏棠这么多年,哪里干过这样的事啊,老大夫一撂狠话,她脸一红,再不敢多问,转身就赶紧跑了,她丢脸事小,可堂堂靖南王世子妃的贴身丫鬟因为打听别人的病被丢出药铺,丢的就不只是她,而是世子妃的脸了。
虽然茯苓什么都没打听出来,但那老大夫的做法苏棠倒是挺认可的,作为大夫,就该保护病人的隐私。
这时候,红菱走到珠帘外禀告道,“世子妃,大厨房管事李妈妈带女儿秋月来向您道谢。”
苏棠把裙裳穿戴好,洗了把脸就去了花厅。
李妈妈看苏棠的眼神满是感激,看到苏棠就吩咐女儿秋月道,“快跪下谢世子妃救命之恩。”
秋月连忙跪下,跪下的时候眉头狠狠皱了下,可见屁股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
不止是秋月,李妈妈也给苏棠跪下了,她膝下就秋月一个女儿,苏棠从谢柔的棍棒下把她女儿救了回来,又给她女儿请大夫,甚至还把贾大夫的退热方子给她女儿用,她女儿才得以保住一条小命。
世子妃如此不计前嫌,她哪还能不懂事,女儿一能出门,她就赶紧丢了手头的活来向世子妃道谢。
苏棠扶秋月起来道,“伤还没完全好就多养些时日,进了静墨轩,就是自己人了。”
秋月连连点头。
李妈妈就是带女儿来向苏棠道谢,苏棠只和她们说了这么两句话,就让李妈妈带秋月回去歇着了。
苏棠闲的无聊,准备去药房捣鼓药材打发时间,她路过书房的时候,谢柏庭正在看书,来了一句,“脚不疼了?”
不疼了。
这三个字才滚到苏棠喉咙里,眼看着就要蹦出来了,苏棠及时反应过来,道,“还有点疼。”
因为急切,声音都有些颤抖。
苏棠及时收住去往药房的脚步,道,“我只是来挑两本书打发时间。”
拿了两本书,苏棠果断回去了。
那防备的样子,看的谢柏庭嘴角一抹笑久久弯不下去。
他从来没这么喜欢过天黑。
想到自己承诺晚上打地铺,谢柏庭抬手扶了下额头,看来今晚又要重温地铺了。
谢柏庭笃定苏棠会给他准备地铺,然而夜深后,他沐浴完回屋,地上并没有地铺,苏棠靠着大迎枕上看书,信手翻页,似乎把这事给忘了似的。
谢柏庭坐到床边,笑道,“在看什么书,这么认真?”
苏棠笑道,“这书不错,要不要我念一段给你听?”
“好。”
苏棠朱唇亲启,清冽之音从唇瓣流泻而出,“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
谢柏庭,“……”
苏棠念完,然后看着谢柏庭,“相公觉得这段写的怎么样?”
谢柏庭嘴角一抽。
他就知道这女人没那么好说话,没想到在这里等着他呢。
她不是忘了给他准备地铺,她是要他自己打地铺。
君子不能言而无信。
谢柏庭伸手要拿苏棠手里的书,苏棠不让,谢柏庭道,“不给看,我可就亲你了。”
苏棠果断松了手。
这是谢柏庭的书,他能倒背如流,他随手翻了两页,道,“我怎么没看到?”
“你再仔细翻翻,”苏棠眨巴眼睛道。
谢柏庭翻到最后一页,嘴角就抽抽了。
书上没有,但苏棠自己写上了。
小样。
朝夕相处这么久,她还能不了解他了?
谢柏庭看着苏棠道,“写的不错,不知娘子对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怎么看?”
苏棠,“……???”
“谁过河拆桥了?”苏棠问道。
谢柏庭把书合上,道,“有那么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天冷的时候要暖炉就抱着她夫君不撒手,天一热,不需要了就把他推开,你说他夫君该拿她怎么办好?”
苏棠囧了。
没这样拐弯抹角说她的。
谢柏庭眼神幽幽的看过来,苏棠眉头一皱,正色道,“人家闺房里的事,相公你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一个屋檐下相处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你有偷窥的癖好。”
谢柏庭,卒。
苏棠一脸我看走眼的表情。
谢柏庭气笑了,揪苏棠的鼻子,“她还特别擅长装傻充愣。”
苏棠扒拉下谢柏庭的手,修长的睫毛轻颤,“打是亲骂是爱,别管人家夫妻是怎么相处的了,我困死了,睡觉啦。”
苏棠往里间一躺,被子一盖。
安静了没一会儿,就有一只手过来拽她的被子,苏棠死死的抓着,就在她没忍住要转身瞪谢柏庭的时候,某男醇厚的嗓音裹着质疑砸过来,“你好像没打过我,也没骂过我?”
苏棠,“……”
得。
这是逼她大晚上的家暴啊。
苏棠坐起来,道,“行吧,以我对相公你的感情,给我一个鸡毛掸子,我能打你三天三夜不都带喘气的。”
说完,苏棠朝门外喊一嗓子,“半夏,拿只鸡毛掸子来。”
谢柏庭心情好的不行。
不是苏棠要打他,而是苏棠从来不让半夏和茯苓在门外守夜。
夜这么深了,屋外根本没人。
这般想,门吱嘎一声推了开来,许妈妈拿了根鸡毛掸子进屋,上前道,“这么晚了,世子妃要鸡毛掸子做什么?”
苏棠,“……”
谢柏庭,“……”
许妈妈不知道苏棠要鸡毛掸子何用,她只是凑巧路过,听到苏棠要,就送进屋了。
鸡毛掸子一步步靠近,谢柏庭的脸一寸寸黑下来,苏棠就难受了,憋笑憋的她腮帮子都疼。
许妈妈把鸡毛掸子送上就退下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叮嘱,“夜深了,世子爷世子妃早点休息。”
许妈妈走后,关门声传来。
这回换苏棠眼神幽幽的看着谢柏庭了,“要打吗?”
谢柏庭生无可恋的往床上一躺,眼睛一闭,“打死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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