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用许氏告诉,苏棠早猜到云葭算计谢柏庭,是夏贵妃的手笔。
云葭是被信老王爷禁的足,借云三太太几颗胆子,她也不敢放云葭出府,还纵容云葭在应国公府用那样的下作手段,搅合应国公府老夫人的寿宴,让云蒹难做人。
云葭身边没人敢给她买催情药,只可能是夏贵妃提供的,因为云葭在禁足后,只见过夏贵妃的人,不是她还能是谁。
更让苏棠不理解的是信王府对夏贵妃的态度。
信老王爷明显不想夏贵妃来送什么添妆,但夏贵妃真要来,他也不敢阻拦的太狠,夏贵妃打着帮云葭的幌子,最后坑了云葭,对信王府也没有半点歉意,理直气壮的很。
那感觉就像是……云葭的亲事夏贵妃能做一半的主似的。
夏贵妃是来信王府给云葭送添妆的,很快,大家就知道夏贵妃送了多少添妆。
整整二十四抬。
宫人报礼单,足足报了一刻钟,光是大东珠就有二十四颗,头饰十二套,云锦二十四匹,良田二百亩,两个庄子,三个铺子……
夏贵妃对云葭的疼爱,都在这二十四抬添妆里了,叫人羡慕不已。
信老王爷在皇族中地位高,颇得皇上敬重,云葭是信老王爷的掌上明珠,她出嫁,皇室宗亲有一个算一个都送了添妆,最少的也送了两抬。
信王府给云葭准备了一大院子的嫁妆,皇室宗亲又送了一院子,都不是十里红妆能形容了。
有宾客羡慕道,“听说信王府准备的嫁妆多,府里的小厮都不够用,为此特意从军营调了四百人手,满京都独一份。”
“嫁妆是真不少,可惜,嫁的不甚如意。”
这倒也是,像云二姑娘这般身份,钱财对她而言,不过就是多几个账册,就算把嫁妆划拉去一大半,也够她一辈子锦衣玉食了,嫁的不好,守着金山银山也高兴不起来。
大家对云葭是同情多过羡慕,对苏棠,就只有羡慕了。
不过毕竟是在信王府,又是云葭出嫁的大喜日子,不敢议论的过分,大家凑到一起,更多的还是聊京都的八卦。
三三两两扎堆,一边等承安伯府来迎亲的花轿,一边闲聊:
苏棠路过的时候,听了一耳朵,有个世家子弟道,“宋国公府不知道谁病了,请了好几位太医进府,昨儿傍晚赵院正出宫,还被请去了宋国公府。”
有其他世家少爷接话,“这事我也有耳闻,一般请赵院正进府看病,那就病的不是一般的严重了。”
赵院正是太医院之首,一般只给太后皇上皇后看病,大臣想赵院正看病,只能等赵院正休沐,当值的时候请赵院正,还得皇上点头,一般的大臣哪个敢为这样一点小事劳烦皇上啊,除非是逼不得已。
宋国公是当今皇后的胞兄,是大皇子的嫡亲舅舅,在朝堂上地位举足轻重,宋国公府要出点什么事,是会影响朝廷局势的,是以大家对宋国公府尤为关注。
聊到宋国公府,不少人凑过来,有人道,“我旁敲侧击进过宋国公府的太医,一个字也不肯透露。”
越是不透露,才越叫人好奇。
那边信安郡王他们走过来,沐止笑道,“郡王消息一向灵通,可知道宋国公府谁病了?”
信安郡主摇着玉扇,一脸的惆怅,“别提了,我昨儿回府路上碰到孙太医,孙太医生怕我多问,吓的一头钻进了个死胡同,我本来不想打听的,孙太医躲着我,我还偏就问了,结果孙太医不仅不说,还让我少打听,免得惹祸上身。”
孙太医说这话,显然被宋国公下了封口令。
谢柏庭看向苏棠,眼底有些疑惑,但又不确定。
苏棠给宋国公世子下过不举药,但苏棠也说过会毒发的悄无声息,要两三个月,现在连一半的时间都没到。
苏棠也怀疑是宋国公毒发了,见谢柏庭看她,苏棠道,“别看我,是不是宋国公世子,我也不知道。”
谢柏庭嘴角一抽,“你下的毒,你不知道?”
苏棠哏着脖子道,“我自己调制的毒药我当然了解了,我不了解的是宋国公世子。”
一两天行房一次,宋国公世子毒发要两三个月。
可他要一天好几回,那毒发的就快了。
苏棠的回答,听得谢柏庭额头直突突。
这女人学的都是些什么医术,怎么连这些乱七八糟的毒药都知道?!
苏棠第一次因为懂的太多而心虚,不敢看谢柏庭的眼睛,幸好这时候,鞭炮噼里啪啦的炸响了。
承安伯世子来迎亲了。
想到承安伯世子,苏棠果断转移话题,问谢柏庭道,“承安伯世子的眼睛能看到光亮了吗?”
之前给承安伯世子治眼睛的时候说过,半个月能看到光亮,才有治愈的可能,这都超过半个月了,她和谢柏庭先后病倒,实在无暇顾及到他。
谢柏庭摇头,“承安伯世子没找过我,也没也小院找过贾大夫,想来没什么效果。”
要是能看到,估计大半夜都忍不住找他了。
苏棠叹息一声,“我已经尽力了。”
清冽惋惜声被欢快的唢呐盖住。
虽然云葭已经是承安伯世子的人了,但承安伯世子前来迎亲,还是被拦在了门外,几个拦路官轮流出题,足足把承安伯世子拦在门外小半个时辰才放他进府。
云葭出嫁和当日苏棠嫁给谢柏庭并无不同,但云葭比苏棠性子倔,或者说,恃宠而骄。
该拜别爹娘祖父祖母的她,站着那里,怎么也不肯下跪。
满堂宾客都在,云葭这么不懂事,信老王爷对她失望至极,摆手道,“送她上花轿。”
大红盖头下,云葭眼泪滚落。
她决然转身离去。
正堂内气氛安静的诡异,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摇头唏嘘。
云葭坐上花轿,承安伯世子骑上马背,在吹吹打打中,带着花轿离开。
夏贵妃前来送嫁,云葭出嫁了,她也就不多留了,坐上回宫的车銮时,看了云三太太一眼。
云三太太脸上没有半点喜悦,甚至带了几分疲于应付的厌恶,夏贵妃让她明日进宫一趟,不知道有什么事不能今儿说,非得明儿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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