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你这个伢子,还很懂礼节。”
谭德喜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就是得到了他的高度认可。
等他在小桌子边坐下,刘弘毅打开那个油纸包,一股浓郁的食物香味扑鼻而来,连谭德喜这种过惯了“苦行僧”日子的人都忍不住喉结咕咚了一声。
这年月,生活太艰苦了。
“老师,您请!”
刘弘毅礼数周到。
吃完煨鸡,拿了纸笔,谭德喜就算是正式认下了这两个学生。
半个小时后,谭德喜就对两名学生的资质表示认可。
刘弘毅不用说了,谭德喜出的三道习题,刘弘毅都是轻松作答,过程完美,结果正确。这让谭德喜颇为惊喜了一番。
要知道,他不是中学教师,出的数学题是比较有难度的。在他想来,刘弘毅如果真是个普通的高二学生,哪怕他再天才,能解答一道就已经很不错了。
艾小雨就是这样,只解开了一道题,另外两道,完全没办法下手。
这才是正常高二优等生该有的水平。
刘弘毅过于妖孽了。
但在谭德喜看来,还是可以理解。
不是这样的妖孽,也不可能给出那种创造性的思维。
就问这个年代,别的高二学生,能分得清迫击炮和榴弹炮的区别吗?甚至于,他们知道什么是火炮吗?
艾小雨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刘弘毅笑着安慰她:“没关系,你以后读文科吧。”
艾小雨禁不住白了他一眼,噘了噘小嘴。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学习好了不起啊?
刘弘毅便嘿嘿一笑,也不在意。
实话实说嘛。
自此之后,谭德喜每个星期会抽出三天时间,到卫生室这边来辅导刘弘毅和艾小雨。其实主要是辅导刘弘毅,相对来说,艾小雨数学略差,谭德喜主要是指点她一些解题的技巧和思维。而且真正的高中数学,刘弘毅完全可以自己辅导艾小雨。
仅仅几天之后,刘弘毅在数学物理上的进度,就已经完全超越了高中水平。谭德喜不知不觉间开始把一些火炮设计的专业知识传授给了他。
爷俩潦草地写在草稿纸上的那些大方程式,不要说高中生,大学生,就算是普通的高校数学老师来了,也能被绕晕掉。
与此同时,阳沟农场的“大生产运动”也开始轰轰烈烈地展开。
得到了大多数干部职工的拥护。
也有个别人心怀鬼胎,暗暗将这一切向上级打了报告。
一个星期不到,刘楚安就接到了地区农业工作领导小组第一副组长司马武打来的电话。
司马武是刘楚安的老上级,以前是地区农委的主任,两人关系一贯还算可以。
“老刘啊,你怎么搞的?在阳沟那边搞什么名堂?被人告了你知不知道?”
司马武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焦急,也有几分恼火。
这年头的人,说话都比较直接,没有后世官场那么多弯弯绕。
阳沟农场理论上直接接受地区的领导,但业务上接受地区农业工作领导小组的指导,实际上就是由农业小组领导他们。
所以现在司马武还是刘楚安的直接上级。
“主任,我这是集体生产。”
刘楚安依旧还是以前的称呼。
以前在地区农业委员会,司马武是主任,刘楚安是副主任,算是司马武的左膀右臂。
“我们阳沟农场,大搞农业生产,有什么不对?”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一根筋呢?别人要找你的麻烦,和你讲道理吗?别忘了你是怎么被搞到农场去的!”
“主任,你以前也来过阳沟,农场有多苦,你是知道的。所有人都营养不良,我们自己动手,搞点农副业生产,说到天上去我也不怕。再说了,兔子和鱼养出来,又不光是我们自己吃,我们也会按照规定上缴给地区一部分。有多余的,会卖给收购站。”
“集体生产,又不进个人腰包,有什么好怕的?”
司马武一听,也不好说什么了。
“好吧,我这里尽量帮你说好话。但是你那边也要记住,必须是集体生产啊,千万千万,不能搞任何特殊化。还有啊,你要记住,农场的干部职工,和其他人是要区别对待的。你不能搞一视同仁啊,要犯错误的!”
“好的好的,谢谢主任关心。”
“主任,等兔子和鱼养起来,也请你过来尝一尝啊。”
最后这一句,就是自己人说的话。
“唉,你这个刘楚安啊,就是一根筋,吃了亏也不肯回头……怎么说你呢?”
司马武叹息着挂断了电话。
老刘人是个好人,也仗义,就是脾气有点犟,不知道变通。
刘楚安心里也有些压力,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事吧,就必须搞下去,绝不能半途而废。
几天之后,两个穿着军装的人,开着吉普车,突然来到了阳沟农场。
这个情况立马就引起了阳沟农场的“骚动”。
通常来说,这意味着出了大事。
四个兜的干部装,还开吉普车,来头不小啊。
关键还说普通话,不是本地人。
两位军队干部直接找到了刘楚安,向他出示了证件和介绍信,是来自省里某个军队科研机构的,为首的那位,四十岁左右,姓袁,是位正团级干部。
“刘主任,我们是来执行任务的,请问你们农场,是不是有一个叫谭德喜的人?”
袁同志非常严肃地说道。
“有!他在一队劳动。”
“请你马上带他来见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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