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认命的接过那半袋豌豆,随口问了一句:“娘,您刚才说这个豌豆打算做什么?”
郑氏说:“过年的时候,拿来做豆馅,做些豆馅馒头和豆馅年糕。”郑氏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豌豆豆馅虽然有一点涩涩的味道,但要是不仔细品,也吃不出来。剩下的炒了,过年可以少买些瓜子。”
“哦”冬儿还真不知道豌豆居然还可以做豆馅,她想一想说:“娘,先给我抓两把,行不?”
郑氏劈手夺过袋子:“不行,有这个,就有了过年用的豆馅,可以省下买红芸豆的钱。”
冬儿攥紧袋子不放:“就给我两把,不多要。我过年的时候一颗炒豆都不吃,真的,娘。”
郑氏一把夺了袋子过去,就往外走,冬儿跟上去苦苦哀求:“豆馅馒头我也不吃,就现在要两把豌豆,成不成?。”
见郑氏不为所动,冬儿索性无赖的说道:“娘您现在不给我两把,得空我就偷五把,难道您还能天天不错眼的看着这点豆子。”
郑氏立即停下,沉着脸回头看着冬儿:“你这个死丫头,反了你了,我看你敢动一下,我打断你的腿。”
冬儿倔强的看着郑氏,郑氏咬着牙,扬了扬手,最终把装豌豆的袋子塞给冬儿:“给你,从现在开始起,你一点儿沾了豆子的东西都不许吃。”
冬儿忙一连声的答应,无视了郑氏难看的脸色,笑眯眯的抱着袋子进了南房,大大的抓了两把豆子,才把袋子扎紧放好。
冬儿家的南房不大,目测也就是五六平米的样子,反正肯定超不过八平米。靠南的一大片地方盘了一盘小炕,现在堆放着大量冬储的东西,和一些家里放不下的器物用具。靠东剩下一小节墙边放着一排简单的架子,冬儿把豌豆放在这个架子的最高处。
地窖口在南房进门的边上。冬儿大致的收拾了一下南房,从地窖里取了一大盆土豆上来,拿回上房洗好。把家里打扫擦抹干净。又殷勤的去劈了柴,把中午做饭的准备工作都做好。看了看正在纳鞋底的郑氏阴沉的脸色,偷偷地吐了吐舌头,去处理自己的豌豆。
不是冬儿不和郑氏沟通,而是这个时代的长辈决断性太强,大概也有被生活磋磨的太过疲累的因素,绝大多数的父母,不,几乎所有的父母,都没有什么耐心去和孩子沟通。半年多的时间,足够冬儿知道作为儿女,尤其是未成年的儿女在父母面前没有发言权。但是,冬儿也没太纠结。话说,就是千年后强调个性,强调个体的年代,在铺天盖地尊重妇女儿童权益的公益信息甚至法律的笼罩下,真正能和孩子平等沟通能尊重孩子想法的父母能有多少。更别说这个时代,
冬儿想用豌豆生豌豆苗,如果能长成就让二黑拿去卖,应该很能买些小钱。不和郑氏解释的原因,一是这个事情虽说简单,但冬儿只吃过,从来没做过,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二即使说了,郑氏也不会认同,百分百的会认为是小孩子异想天开,而异想天开的结果就是浪费粮食;第三个原因,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冬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怎么会知道,泡在盘子里的豌豆,会长出可以食用的青苗。要知道,郑氏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要是刨根问底的追究下去,冬儿还真抵挡不住。
还是让郑氏认为自己胡闹好了,长出豆苗可以当做胡闹之后的意外之喜。至少这样不需要有理有据的解释。
豌豆洗干净后,冬儿去取了两个盘子,把豌豆密密的平铺在盘子里,加了水,找了两块干净的布盖好。
冬儿忙活期间,郑氏做着手里的活儿,一直冷眼看着,这时指责道:“你还要占用家里的盘子。”
冬儿装作没听见,自己一个实打实的“老女人”,抗打击能力还是很强的,不过是闲言碎语,没用的话当做听不见好了。找了屋子里暖和不碍事的地方放了盘子。
郑氏本以为冬儿拿豆子偷嘴吃的,没想到她是这么个折腾,简直就是糟践东西。想着这死丫头性子倔,也就没再理她,暗暗拿定主意,过年的时候真不给她吃豆子,给她长长记性。
冬儿刚才歇下一会儿,就听到轻轻的敲窗户的声音。冬儿翻翻白眼,一定又是前面院子里的桂枝,怕郑氏给她脸色看,不敢进门。冬儿看看正在给大哥大春做棉鞋的母亲郑氏,见郑氏正奋力的把厚厚的鞋底鞋帮缝合在一起,对窗外的响声没什么反应,就尽量减低存在感的放轻脚步推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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